“恒灿,放轻松点,你这样我很难施展。”

燕恒灿自然不是故意想跟陆瀚采作对,只是如今对着他这张酷似袁肖的脸,他根本放松不下来。

不管陆瀚采在说什么,他都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并且越看越焦急——

除了袁肖的皮肤比陆瀚采的要暗那么几个色号,还有显而易见的着装风格及发型以外,他就再找不出能一眼分辨两人的标识了。

连眼角泪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燕恒灿也是今天才知道陆瀚采脸上有这么一颗泪痣,还是依照袁肖脸上一眼能见的那颗特别深的才注意到的。

而在陆瀚采脸上就若有似无,像是藏在被光污染的城市夜空中羞涩的星,让人有种给它揪出来的冲动。

只怕哪天袁肖抹点粉底液,再换上陆瀚采的衣服,他就要认错人。

上帝也真是奇了怪了,既生陆瀚采,何生陆袁肖?

他俩连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都神似,有毒吗?

两位少爷对着彼此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终,还是陆瀚采发出了一声投降似的叹气。

“恒灿,认真一点,看着我的手。”

面对这位医师进入状态时与本性截然相反的温和嗓音,燕恒灿不由得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他能不能让陆瀚采配合一下,让他用这和袁肖一模一样的音色,对他说一些兄弟范畴的肉麻话,然后录下来让袁肖尬到抠出三室一厅?

反正袁肖对明宛好像没有那个意思,与其放任他站到周清涵那边,跟他硬杠,不如想办法拉拢到他的阵营?

对上陆瀚采隐见裂痕的笑脸,燕恒灿及时打住杂念,赶紧遵医嘱照做。

他就看着陆瀚采从他白大褂的内口袋里,掏出了那支随身不离的钢笔——据传是他过世的父亲留给他的传家宝,虽然本人也不知道钢笔里有什么秘密。

陆瀚采确实成功了,燕恒灿的目光霎时被迫聚焦在他的钢笔上——宝贵的钢笔在他的五指间走钢索般摇摇欲坠,却始终以一种诡谲的韵律稳稳地吊在他的五指之间。

从他的大拇指绕到小手指,再从他的尾指回到大拇指。

速度循序渐进地增加了,最终,钢笔在他的指尖形成了小仓鼠跑车轮笼那般的散影。

燕恒灿的目光愈来愈呆滞,而陆瀚采的眸子一直紧裹着他,攥住他将要睡去的空隙,猛地打了个响彻静室的响指。

即将往下倒的燕恒灿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他空茫的眼神跟着陆瀚采挥指挥棒般的手势自动板正了身体,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他们两位。

此时陆瀚采的神情动作,都与在舞台上摆弄傀儡的木偶师别无二致。

「催眠状态中」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嗓音里充满了鼓励和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