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没个正形的宁佳与眼下端静无比,宁展却低头憋着笑,肩膀一颤一颤,不想步千弈也有这般束手无策的时候。

昏黄迷蒙已去,繁星璀璨代之,几人应邀至卫子昀隔邻的乡民家中用饭。

步千弈任乡民们围在桌前关心,不言语,亦不拂袖而去。毕竟他们家的含桃确实不错,他忍,权当为了宁佳与日后的口福。

其余几位则帮着家主忙前忙后。

宁展未曾自报家门,只笑微微地斟酒、端菜,不亦乐乎。

家主不知几位贵客身份,但知他们是步世子身边才气不凡的客人,更是平易近民的好人。

白歌挑了个无人在意的隙间,以迅雷之势将宁佳与带出门外。

宁佳与疑惑,本能捂住折扇,警惕道:“作什么?”

白歌咬咬牙,低声恨道:“那个宁世子,可是欺负你了?”

宁佳与松了银骨扇,抱臂奇道:“你这又是哪儿捉来的怪风怪影?”

“适才在卫氏家中,他鬼鬼祟祟。”白歌目光森冷,“躲在你身后飘了一句‘抱歉’。”

宁佳与不明所以。

她私以为,除却二人初会时宁展划了她后颈一道,似乎并无出格之举。

倒是她行刺未遂,且一直拿人家玩笑,而今自己能好端端站在这儿,说明黑心阎王的心——尚未黑全?

“他没欺负我。”

“你是不是蠢啊!这时候还念着替外人遮掩。”白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再好好想想!”

见白歌如此较真,宁佳与只得在心里默默回顾。可她越想......越觉着自己太不当人了。

宁展明知她意图不轨,容她入阁不说,为她买清晨新鲜的冰酪,给她送颗颗盈满的含桃,代她向泰王请功讨赏,替她修补银骨折扇。

甚至拎来成山的面脂香膏供她挑选,虽然华而不实,至少能换白花花的银子。

若非日前宁展有心将入城之事托与她办,宁佳与真要把人当成施不望报的活菩萨了。

可这些没来由的好,其实未必值得她记在心里。

那是宁展坚持了十余载的仁义,她所以为的,正是宁展希望天下人所以为的。

宁佳与缓过神,闷声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