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楚识琛低下头,把半掌大的虾囫囵吃进嘴里,他柔薄的腮鼓起一点,含混地说:“……喜欢。”

大庭广众,项明章不能起身绕过桌子做些什么,只能捏紧了酒杯,仰头将白兰地喝个干净。

消磨到黄昏,项明章叫了司机来开车,先送楚识琛回家。

十字路口转弯,楚识琛倾斜身体撞到项明章的胳膊,项明章故意低低地“啊”了一声,借着醉意玩笑:“撞疼了,帮我揉揉。”

“幼稚。”楚识琛托起项明章的小臂,更幼稚地闻了闻剥过虾的手指,只闻见洗手液的香味。

项明章侧脸凑到楚识琛耳边,小声问:“检查我?有味道是不是就不让碰了?”

楚识琛耳根发热,瞥向驾驶位:“项先生,自重。”

“我说的是钢笔和算盘。”项明章道,“楚秘书,你以为我想碰什么?”

楚识琛上了当:“我没有以为。”

他刚说完,右手被项明章包裹进掌心,半掩在堆叠的大衣衣摆中,项明章说:“吃个虾都弄得人不安宁,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想掐你的脸。”

楚识琛纹丝不动,在心里搭腔——你又知不知道我破了戒?

一直到楚家的门外,汽车停稳,项明章才松开了手,楚识琛的指节被他握得泛着红,然后矜持地揣进了口袋里。

夕阳晚风,酒意激发出大半,项明章扶楚识琛进了花园。

楚太太听见动静出来,惊讶道:“明章,你送小琛回来的呀?”

项明章说:“我们喝了点酒。”

楚太太穿着丝缎的夹棉长袍,楚识琛有些恍惚,仿佛看见穿着旗袍的母亲,他伸出手:“妈,我没醉。”

楚太太牵住他:“嘴硬,等会儿给你煮醒酒汤。”

项明章松了手,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道:“伯母,把人送到,那我就不打扰了。”

目送楚识琛进了别墅,项明章转身往外走,掏出手机,来电显示“许辽”。

前两天,他派许辽去了宁波。

走出楚家大门,项明章接通:“喂?”

许辽直奔主题:“项先生,按你的吩咐查了,宁波过去的确有一户大家姓沈,在江厦一带,开了几代钱庄。”

项明章道:“那就是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