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可以叫服务生来搬行李。”她接着前面的话说道。

快11点的时候,行李就先他一步被送出,装上了火车。他只留下了自己的军包,这个包里只装了一点儿他自己的东西。重要的物品,都是阿尔伯特拿着的,他说,我十分担心你会弄丢。

想着战友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他甚至感到了一种费解的自豪,就好像是从第一次他们见面以来,他成了父母,而阿尔伯特则成了孩子。因为说到底,阿尔伯特的恐惧、噩梦、惊慌,除了孩子,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来形容了。他和路易丝一样,而她,昨天突然回到这里,见到她真是如此幸福!

她还是气喘吁吁地跑来的。

有一个人到这儿来了。爱德华俯着身说:“跟我说说吧。”

他来找你,问这问那的,问了好些问题,当然,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有一个人。是的,坐出租车来的。爱德华抚摸着路易丝的脸颊,食指围着她的嘴唇滑了一圈,好了,这真好,你做得很好,快走,要迟了。他多么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她也一样。接着,她抬起肩膀,有些犹犹豫豫,终于决定要离开了。

一个人,坐出租车,应该不是警察。可能是一个比其他人更精明的记者。他找到了这里,那又怎样呢?没有名字,他又能干什么?就算是知道了名字也没用。为了找到阿尔伯特,他又是通过什么办法,找到那个家庭式膳宿公寓的呢?而现在,他居然到这里来了?他会是谁,几个小时后还要一起坐火车吗?

他心里想着,只有一点点,早上没有注射海洛因只有一点服用吗啡后的轻微效果。他应该要保持清醒,感谢酒店工作人员,向门房致敬,上出租车,到火车站,确定火车班次,然后和阿尔伯特会和。而那儿……却引来了让他欢呼雀跃的惊讶。阿尔伯特只给爱德华看了他的车票,但是他却到处翻,找到了另外的票,写着路易·埃夫拉尔先生及其夫人的名字。

那么就是说还有一位女士。爱德华一直在揣测,鬼知道阿尔伯特为什么要在这点上故弄玄虚?真是个毛头小孩儿。

爱德华开始注射。舒适感很快就来了,十分平静,有飘浮的感觉,他在剂量上很小心。于是,他便平躺在床上,慢慢地用食指在脸上那个大口周围画着圈。他心想:“我的殖民地服装和我自己,我们就是两个躺在一起的死人,一个被掏空了身体,另一个凹陷了进去。”

除了早上和晚上都要仔细看的关于股票交易行市的内容,还有经济专栏,佩里顾先生就不会再阅读报纸了。有人会替他阅读,然后做总结报告,标记出重要的信息。他不想要打破常规。

然而,在大厅里,他却被放在备餐桌上的《高卢人》的一个标题给镇住了。这真是无聊的话。他预料到丑闻已经逼近了,也没有必要为了猜测他们写了些什么而去咨询日报。

他的女婿白白去搜寻了猎物,已经太晚了。然而却不是这样,因为现在他们正面对着面。

佩里顾先生没有提任何问题,只是在他的面前双手交叉着。他等着一个必要的时间,但是什么也没问。相反,却说出了一个刺激人的信息:

“你生意上的事情,我和战争抚恤金和安置事务部部长通了电话。”

亨利没有想象过以这种方式交谈,但是又为什么不呢。重点是能抹掉债务。

“他向我确定这件事是严重的,我有详细的信息……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严重。”佩里顾先生继续说道。

亨利有些疑惑。难道老家伙试图要搞拍卖,和他,也就是亨利,和他找到的信息进行谈判?

“我找到了你要的人。”他的话脱口而出。

“是谁?”

话一下就喷了出来。是个好迹象。

“你的朋友,那位部长说我的事情很‘严重’,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都任由沉默延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