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难解决。你要知道,报告已经传遍了政府部门,这不再是一个秘密……”

对于亨利来说,放弃是不可能的,现在绝对不可以;就算出卖自己的生命,那也要卖个好价钱才行。

“很难解决,那么也就是说‘不能解决’。”

“这个人,他在哪儿?”佩里顾先生问道。

“在巴黎,就现在。”

接着,他闭上了嘴,看着他的手指甲。

“你确定就是他吗?”

“确定,绝对是。”

亨利在鲁特西亚酒店的酒吧度过了夜晚,犹豫着要不要通知玛德莱娜,但是又觉得没有用,她不会再来找他了。

最初的消息都是从酒吧的男招待那里得来的,大家都只在谈论他,这位欧仁先生是在十五天前到这儿来的。他的出现胜过了一切,时下的新闻、七月十四日的节日庆典,这个人独占了所有人的注意。酒吧男招待说出了他的怨恨:“您想想看,这个客人只给那些他看到的服务生小费,因此,当点香槟的时候,就是那个给他送香槟的人、那个完全没有准备的人能得到小费,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说,这是一个粗野的人。至少,您不是他其中一个朋友吧?啊!还有个小女孩儿,酒店里,人们也在谈论她,但是她没有来过这里,因为酒吧可不是小孩儿该来的地方。”

早上,亨利七点起了床,接着叫了服务,服务生送来早餐,还让女仆送来了报纸,趁着这个机会再见见其他人,再将所有信息汇合到一起。这位客人确实引人注意,似乎确定自己不会受到惩罚。

头天晚上来的小女孩儿和亨利尾随的那个小姑娘完全就是一个人,不过她去那儿,看的都是唯一的一个客人,同一个人。

“他要离开巴黎。”亨利说道。

“去哪儿?”佩里顾先生询问道。

“我认为,离开法国。中午他就会走。”

他让听话者慢慢地消化了这个信息,接着又说道:

“我觉得过了这个时间就会很难再找到他了。”

“我觉得”。只有他这种货色才用同样的一种表达法。奇怪的是,尽管在词汇使用的问题上不是那么严格,佩里顾先生仍然被震惊住了,因为这句庸俗的表达正好出自这个男人的嘴里,而自己却将女儿托付给了他。

窗外传来一段军乐,这迫使两个人都忍耐住厌烦的情绪。在那儿,应该有一小群人跟在游行队伍后面,还听得见小孩的叫嚷声和鞭炮的爆炸声。

接着,外面安静了下来,佩里顾先生决定要快速地结束这段谈话:

“我会去找部长……”

“什么时候?”

“从你告诉我我想要的东西开始。”

“他叫欧仁·拉里维埃,或者说人们这样称呼他。他住在鲁特西亚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