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出现的另一个声音是此时国防部的夜间值更官,就比较有条理。“你对这件事情确不确定?”

“双闪的记号,”克罗班金答道,对于自己的冷静都感到惊讶。“我现在正看到火球开始扩展。这绝对是核事件。我一获得更多资料时,马上会再通知他们——什么?”他问一个手下。

“将军,老鹰二号刚刚突然接受一股很大的能量,四个SHF的频道刚刚才暂时关掉,另一个则已经完全烧坏了。”一名依在将军桌子上的少校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呢?”

“我不知道。”

“尽快找出来。”

正当圣地牙哥队在四十七码线开始要进攻时,突然整个画面不见了。福勒此时已经喝完第四杯啤酒,他不悦地把酒杯放下。该死的电视台。可能有人不小心踢到一根电线,弄松了插头,而让他错过这场龙争虎斗的一两个精彩镜头。他应该不顾密勤处的建议,跑到现场看球赛的。他转头看看艾略特在看些什么,但艾略特的萤幕也突然一片空白。是不是外面的陆战队士兵开扫雪车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电视电缆线呢?这位总统心想,要找个好帮手还真难,应该不是如此。美国广播公司的子台——巴尔的摩的第十三台,WJZ——放出一个“网路发生问题——请稍待”的宇样,但艾略特的电影台现在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杂讯而已。多么奇怪啊。就跟任何男性的电视观众一样,福勒拿起电视摇控器,开始转台。有线新闻电视网也不见任何画面,但是华盛顿及巴尔的摩当地的电视台却非如此。他才刚刚开始怀疑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电话正好响起。它的响声是一种不寻常的尖锐声音,这表示是从他沙发前的咖啡桌下放的四支电话之一所发出的。在他了解是哪支电话之前,他直觉地伸手去摸索电话,但在明白之后,他不禁毛骨悚然。是那支红色的电话,就是接入科罗拉多州夏安山里的北美防空司令部的那支电话。

“我就是总统。”福勒以一种怀疑,突然转成畏惧的声音问道。

“总统先生,我是波斯坦中将。我是今晚在北美防空司令部值班人员里的资深负责军官。长官,我们刚刚在美国中部发现了一次核引爆。”

“什么?”福勒在两三秒钟的停顿后说道。

“长官,刚刚美国境内发生了一次核爆炸。我们现在正在检查确切的位置,但爆炸的位置显然是在丹佛区。”

“你确定吗?”这位总统极力保持冷静问道。

“我们现在正在重新检查我们的仪器,长官,不过,是的,我们相当肯定,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是那颗炸弹怎么会到那儿,但那儿的确有核爆炸。当我们在寻找事情的真象的同时,我请求你立刻前往安全的地方避难。”

福勒抬起头来看着电视。不但电视的画面没有改变,现在整个大卫营总统居住区也开始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就在内布拉斯加州,奥玛哈郊外的奥非特空军基地,原来是陆军的克鲁克堡。这地方原本是骑兵队的前哨站,因此有一些古老的红砖建筑,供基地里最资深的军官们居住,在这些房子后面还有马厩,当然现在已经没有用处了。而在这批建筑物的前方还有一个广场,其大小足以让一整团的骑兵队在里面操演。距此一里处,是战略空军司令部的建筑,在这个相当现代化的建筑物前,放了一架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古董,B一十七飞行堡垒轰炸机。新的指挥中心也是在这个建筑物外面,不过是盖在地下,在一九八九年才完成的,其内部的空间相当宽敞,当地的人开玩笑说,它之所以盖得那么宽敞,是因为好莱坞的电影都把这种指挥中心盖得比战略空军司令部原先的中心还要豪华,还要宽敞,而空军终于决定将自己的标准提高至符合电影界的想像。

空军助理参谋长(作战处)提摩斯中将,今晚值班时宁愿待在地下管制中心内,而不愿意待在楼上的办公室里,事实上,此时他一边看着墙上八个大屏幕电视之一所转播的超级杯,但一边又在监视其中两个从被简称为DSPS的国防支援计划卫星所传回来的真实画面,而在发现丹佛的双闪讯号这件事,他不比任何人慢。提摩斯手中的铅笔落下。在他战斗岗位的席位后方是数个玻璃帷幕的房间——总共有两个方位此类的房间——里面坐着五十名左右使战略空军指挥部二十四小时运作的支援人员。提摩斯拿起电话拨往最资深的情报官。

“我看到了,长官。”

“是不是我们的仪器发生错误?”

“不是,长官,测试线路说卫星运作一切正常。”

“有任何新状况随时通报我,”提摩斯转头对他的副长说道。“请总统赶快到这来。通知每一名相关人员,我要一组完整的紧急应变小组,以及一组完整的战斗参谋——我现在马上就要!”他又对他的作战官说道:“下令我们的“眼镜”机现在马上起飞!下令所有警戒中的联队准备起飞,并且向所有单位立刻发出警报。”

在这位将军后左方的玻璃帷幕室里,一名土官按了几个钮。虽然战略空军司令部已经不再像过去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一些轰炸机维持在空中待命,其属下仍然有百分之三十的飞机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在警戒状态。下达给警戒中的联队是以电脑合成的语音透过地面的电线传达,因为设计之初,一般认为人类在这种时候可能会变得太过于激动,而说话不清楚。这些命令花了二十秒钟才传到各单位,所有处于警戒状态的联队作战官立刻通知飞行员就位。

在这个时候,警戒的联队总共有两队,一队是在纽约州罗马镇格利菲斯空军基地里的第四一六轰炸联队,他们所用的机种是B-52,另一队是堪隆斯州麦肯诺空军基地里的第三八四轰炸联队,他们用的是B-1B轰炸机。后者所有的机员正在机务室里观察超级杯,听到警报声后立刻冲上门外正在待命中的车辆,搭车到他们在重重警卫下的座机。每二队四人组空勤人员中,第一个到达飞机的人员立刻跑到飞机头上的鼻轮部分按下一个紧急启动钮,然后向机尾的登梯机跑去,爬入机内。甚至在所有的机员都就位之前,发动机已经启动。地面人员取下插在机上各部位的红布条安全栓。带着步枪的哨兵离开飞机的危险区,在四周围成一圈,将武器对着外面以迎接任何可能的威胁。一直到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时候特别不对的演习罢了。

在麦肯诺基地里,第一架开始移动的飞机是联队长个人的B-1B座机。这位现年四十五岁热爱运动的上校,将他的飞机停在最靠近机务室的地方,所以可以最早跑到自己的座机。就在他座机的四具发动机启动,以及前方一切确定无疑后,他松开煞车,开始将飞机滑向跑道的起点。这总共得花两分种,而且在到跑道的起点之后,上头叫他在那儿等待。

在奥非特空军基地,警戒中的KC-135就没有受到这种限制。这架被称为“眼镜”改装式——机龄高达二十五岁——的波音707,载有一名指挥官以及一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战斗参谋团。就在——黑夜来临之际,它开始起飞。所有在机上的无线电及通讯线路才刚刚启动,而在机上的这名指军官尚未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身后下方的地面上,还有三架完全相同的指挥机正准备起飞。

“到底有什么状况,提摩斯?”战略空军司令部的司令官在进门时说道。他身穿便服,甚至连鞋带都还没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