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转回去。凯茜想微笑但泪珠夺眶而出,“我和霍布金斯医院的埃林斯顿随生谈过——他来这里看过萨莉。他说——她将会好起来的。他还说夏皮罗医生救了她的命。”

“我知道。”

“我甚至没来得及看她——我只记得看到那座桥,然后在两小时前才清醒过来,而——噢,杰克!”她的手如爪子似的紧紧攀住他的手,他凑上去想吻她,但是他们的嘴唇还没碰在一起,两个人都哭起来了。

“现在没问题啦,凯茜。”杰克说,他开始相信真的没问题了,或者至少很快就会没问题了。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走到尽头,着实还没有呢。

但这不是他的想法,瑞安心里说。这种想法静悄悄地、隐隐约约地发自他的内心深处。尽管现实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的内心已经在指望将来。他看到有人害得他的妻子泪流满面,便激起他的一腔怒火,非得有什么人之死才能缓和他的愤怒。

悲伤的时刻已告一段落,悲伤是用他自己的眼泪带走的。即使在这以前,瑞安已开始理智地想到在这种时刻他的情绪要镇静——他要控制住各种情感,但有一种情感不会淡忘。他要控制住它,但这种情绪也要控制他。除非能够彻底摆脱它,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完人。

一个人只能哭那么长的时间;正好象每一滴眼泪带走了一定数量的悲痛的情绪似的。凯茜首先停下来不哭了。她用她的手揩她丈夫的脸,她现在真的笑了一笑。

杰克没有刮脸,脸粗糙得象一张砂纸。

“什么时候了?”

“十点半。”杰克没有必要去看表。

“你需要睡觉,杰克。”她说:“你也必须保重身体。”

“是的。”杰克揉揉眼睛。

“嗨,凯茜,”罗比进门说:“我要把他从你身边带走了。”

“好吧。”

“我们已登记好住到隆巴德大街的假日旅馆去。”

“我们?罗比,你不……”

“去吧,杰克。”罗比说,“你好吗?凯茜?”

“你们不会相信我的头有多疼。”

“看到你笑真让人高兴。”罗比温柔地说:“西茜午饭后会来这儿,她能给你帮点什么忙吗?”

“现在不需要。多谢。”

“暂时让他离开一下,医生。”罗比拉起杰克的臂膀拖着他就走,“今天过些时候我会将他送回来的。”

二十分钟以后,罗比带着杰克来到他们的旅馆房间里。他从口袋早拿出一瓶丸药,“医生说,你必须服一粒。”

“我不要服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