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责备自己了,吉米。”墨里说:“鲍勃会好的,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当然啰。”欧文斯苦涩地嘲讽道:“他甚至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可以重新学习走路哩。可是其他的人又怎么办呢,丹?五个好样的警察被打死了,四个平民也同时遭了毒手。”

“也许恐怖分子中也有被打死的。”墨里补充了一句。

“你和我一样都不相信会有那种事。”

纯粹出于巧合,一艘皇家海军扫雷艇在英吉利海峡用声纳搜索时在海底发现了个可疑的物体。他们立即放下录像机去确认是个什么东西。录像上显示出一只十米长的佐提亚克型的充气小艇的残骸,上面有两台一百马力的引擎。显然是由于油箱附近发生爆炸而导致小艇下沉的。但是艇上没有乘过这搜小艇的人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武器。艇长觉得这个发现很重要,立即报告了上司。现在一支打捞队已经准备出发把它打捞上来。

“我想有可能是他们中有人不慎引起了爆炸,结果这帮坏蛋都葬身海底了……。”

“尸体呢?”

“让鱼吃了。”墨里得意地笑了笑,“这个结局不坏吧?”

“你想得太美了,丹。你愿意出多少钱押在你的这个动人的设想上呢?”欧文斯现在没有幽默的劲头。墨里看得出这个反恐怖活动处的头头仍旧把这次失败完全看成是他个人的失误。

“我可没那么多钱来打这个赌。”这位联邦调查局的代表承认,“那末你认为有艘船把他们接走了?”

“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当时那附近有九条商船,都有参与这个事件的可能。我们有这些船只的名单。”

墨里也有这张单子。而且他已经把这张单子呈报到华盛顿了。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将对这些船只进行调查,“他们为什么不把小艇也带走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万一他们在收回小艇时被我们的直升飞机发现,难道就不怕吗?也可能当时天气太坏,收回小艇太困难。也可能仅仅是为了省事。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对吗?”

“海军准备什么时候把小艇捞起来?”

“天气不变的话,后天动手。”欧文斯回答。这倒是个好消息。小艇就是一个物证。一般来讲世界上的商品都有商标和产品序号,在某个地方还能找到买卖凭证。许多成功的案例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往往一张普通的发票给最危险的罪犯定下了罪。从录像上看得出小艇上的引擎很象美国产的麦克利型。联邦调查局已经接到命令,一等引擎号码搞到手,立即顺藤模瓜追查到底。墨里已经作了调查,了解到麦克利引擎在世界各地都很畅销。这样一来,调查难度就更大。但这总归是条有价值的线索,比没有强得多。伦敦警察厅和联邦调查局积累的资料就是为这种调查提供服务的。

“关于泄密事件调查有进展吗?”墨里问。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他最好保佑我们找不到他。”欧文斯不动声色地说。当时确实没估计到会泄密。一共有三十一个人知道囚犯转移的时间和路线,其中五人已经死了——包括警车司机,他事先也不知道。这样一来还剩下二十六个人。包括反恐怖活动处的几名工作人员,伦敦警察厅的两位高级官员,内务部的十名官员,军情五处,安全局和其他几个机构里,还有几个人。他们都经过审查,有权接触最高机密。倒不是不相信这种审查,欧文斯想,但是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个混蛋泄漏了机密。

而且这次情况更特殊。这是背叛——比背叛还要可恶——直到上星期欧文斯还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出卖这项机密的人一定也参与了袭击王室成员的那次阴谋。把关系到国家安危的机密出卖给外国人已经是罪恶滔天了,而蓄意谋害王室成员简直使欧文斯不可理解。这种背叛并不是精神病患者的无知行为,而是某个有知识善于伪装的人干的。这个人出卖了他的人格和国格。在英国历史上,这样的人曾经被酷刑处死。欧文斯并不以此自豪,但现在他明白了当时人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对叛徒的痛恨很容易使人们采取激烈的行动。英国王室在很多场合下是联合王国的象征,受到人民衷心地爱戴。但是某个坏蛋,也许是个非常接近王室的人,很愿意把他们出卖给一小撮恐怖分子。欧文斯要抓住这个家伙,要将他处以死刑,要亲眼目睹处死这个坏蛋。对这样的坏蛋还能有别的惩罚吗?

欧文斯痛快淋漓地想了一会儿。职业的使命感又使他回到现实中来。巴望这个坏蛋死掉并不能帮助他识破这个叛徒。抓到这个家伙才是他的工作——需要进行辛勤、细致、周密的侦查。欧文斯知道该怎么干。他和他的能干的部下们不获胜利是决不罢休的,对此他们毫不怀疑。

“现在有两个突破口,吉米。”墨里看出了朋友的心事。他俩很容易互相理解。他们都办过很棘手的案子。其实世界各国干警察这一行的都差不多。

“确实如此。”欧文斯说,几乎要笑了,“他们不该迫不及待地要情报。他们应该努力保住内线。现在我们可以把知道那天下午亲王行车路线的人的名单和知道年轻的米勒先生要转移到莱明顿去的人的名单进行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