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一直站在驾驶舱外面,当心着凉。另外,我们的海上抛锚法可能与某些行业规定矛盾,你要找的人也许被撞沉了。”凯利面色阴郁地说。即使在契沙比克这种文明的水域,这种事也不止发生过一次。

“有可能,”奥雷亚说,同时观察着海面。他紧皱双眉,不愿相信凯利的估计,但疲惫的脸色难以掩盖他的忧虑。“无论如何,如果你看到一艘挂有橙白条纹帆的日航帆船,请打电话告诉我,行吗?”

“没问题。”

奥雷亚向前方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说:“昨晚那点风你竟抛了两个锚?两锚的距离却不够远。当然你很在行。”

“别忘了我当过帆缆士官长哩。”凯利提醒他说:“真正的水手和一个见习生的区别就在于此。”这只是一句笑话。凯利知道波泰奇是一个驾驶小船的能手,尽管他们两人在这方面不相上下。两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奥雷亚笑着走回自己的快艇。他跳上甲板,用手指着凯利手中的运动背心说:“别忘了穿上你的衬衫,看上去挺合身的。”没等凯利回答,奥雷亚便大声笑着走进了自己的驾驶舱。驾驶舱中似乎还有一个没穿制服的人,使凯利感到很惊奇。不一会儿,奥雷亚的四十一呎的快艇便启动向西北方向驶去了。

“早安,”是帕姆的声音:“刚才是什么事?”

凯利回过头,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比他离开她时穿得多。但他马上发现,只有当她做出什么可以预期到的事情时,他才会感到惊奇。她的头发乱成一团,两眼无神,似乎晚上睡得不好。

“海岸防卫队员!他们在寻找一条失踪的船。睡得好吗?”“很好。”她走近他身边,眼闪着温柔梦幻般的神情,在早晨看来似乎有些奇怪,但对十分清醒的凯利来说却显得无比动人。“早安。”他们亲吻、拥抱。帕姆把双手高高举起,脚尖踮立,凯利抓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举到空中。

“早餐想吃什么?”凯利问道。

“我不吃早餐。”帕姆答道,两手去摸他的下身。

“唔,”凯利笑了。“好吧。”

一小时后,她改变了主意。凯利用厨房的炉子煎好鸡蛋和熏肉,帕姆狼吞虎地很快把它们吃下。他又给她煎了一份,尽管她一再反对这样做。仔细看来,帕姆不仅长得很瘦,身上的肋骨也清晰可见。她营养不良,这种情况立即在凯利脑子中产生了另一个没有提出的问题。但不管原因如何,他都有能力加以补救。她一共吃了四个鸡蛋,八片熏肉,五片面包,差不多是凯利吃的早餐约两倍。一天又正式开始了。他告诉她如何使用船上厨房的各种炊具,然后,他又回到甲板上去起锚。

他们再回到下面客舱时,差不多已经八点钟了。这天将是一个炎热的、阳光明媚的星期六。凯利戴上自己的太阳眼镜,躺在椅子上休息,一边啜饮着杯中的饮料,一边警觉地注视着海上的情况。他沿着主航道的边缘向西行驶,以避开今天可能出海捕捉石斑鱼的成百艘的渔船。

“那是些什么东西?”帕姆用手指着水面上的浮标问道。

“蟹篓的浮标。其实它们有点像捕兽器,螃蟹钻进去之后就无法逃出。水面上有浮标就可以知道它们的位置。”凯利把望远镜递给帕姆,指着东面三哩处的一艘海湾工作船,对她说。

“他们捕杀那些可怜的小动物?”

凯利大笑起来:“帕姆,早餐吃的熏肉是从哪来的?那些猪该不是自杀的吧!”她做了个鬼脸:“啊,不是。”

“不要太多愁善感。一只螃蟹不过是一只大的水蜘蛛,但它的味道鲜美些。”

凯利改变航道,将舵右转,以避开一个红色纺锤形浮标。

“但似乎有点残酷。”

“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凯利立即说道,但他马上又后悔了。

帕姆的回答像凯利的话一样充满感情:“是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