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利没有转身看帕姆,因为他已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她的回答中包含有某种情感,使他感到她的生活中也有过苦难。这种气氛很快就消失了。她坐回藤椅,靠在他身上,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凯利的感官最后提醒他说,这中间一定有难言之隐。

但此时此地可没有什么苦难,不是吗?

“最好到下面去。”“为什么?”

“今天太阳可能很大。医药箱中有防晒油,在头。”(编注:船上的厕所称为head?)

“头?”

“就是盟洗间。”

“为什么船上的说法不一样?”

凯利大笑起来。“这就是水手为什么在这里是老大的原因。现在,快去把那东西拿来,在身上多涂一些,不然等不到吃中饭就晒成肉干了。”

帕姆又做了个鬼脸。“我想冲个澡,行吗?”

“好主意。”凯利回答说,仍没有看她。“不要把鱼吓跑了就行。”

“你真坏!”她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臂膀,随后直奔下面舱房去了。

“消失了,简直是无影无踪!”奥雷亚大声吼道,他俯身看着桌上的海图。这里是汤马斯角海岸巡逻站。

“我们应该动用直升机,进行空中搜寻。”那位穿便服的市民说道。

“昨晚风暴那么大,怎么可能?螺旋桨都会被吹掉。”

“那他究竟上哪儿去了?”

“鬼才知道,也许被风暴吞没了。”奥雷亚仍对着海图生气:“你说他是向北行驶的,我们找遍了那儿所有的港湾,马克斯也查看了西海岸。你肯定那条船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吗?”

“肯定?我们把她搞得一清二楚,只差没替他们出钱买下那条船了!”那个老百姓脾气暴躁起来,跟他喝了二十八个小时的咖啡不无关系。加上对巡逻艇的不满,情绪变得更坏,这使巡逻队员们感到十分好笑。他的肚子看上去像是包了一层纲丝绒似地鼓胀着。“也许她确实沉没了。”他最后悻悻地说,心里并不信服这种解释。

“那不就解决了你的问题吗?”他最后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航海上士曼纽尔。奥雷亚突然看到站长脸上挂着警告的神色。站长是一位有着灰褐色头发的准尉,名叫保罗。英格利希。

“你知道,”那个疲惫不堪的人说:“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我有责任去试一下。”

“先生,我们大家都一夜没阖眼了。我的队员已经筋疲力尽。如果你没有什么确实的理由一定要继续留在这儿,我建议你去找个铺位,打几个,好吗?先生!”

那个老百姓抬起头,脸上露出疲倦的笑容,为掩饰自己刚才说的话而说:“奥雷亚士官,你那么精明能干,应该升为军官才对。”

“我如果精明能干,昨晚就不会找不到你那失踪的朋友了。”

“天亮前我们碰到的那个人是谁?”

“你是说凯利?退役海军帆缆士官长,一个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