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别市更多的照片就要到手了。”电话里告诉瑞安。

“好的,我一会儿就过采。”杰克站起身来,走过大厅,来到海军上将格里尔办公室。他背向窗子,外面,中央情报局总部大楼外的丘陵地上,覆盖着一层耀眼的白色地毯。他们还在清理停车场,甚至在第七层楼窗户外铁栏杆过道上,也堆着十英寸厚的宝贝东西。

“什么事,杰克?”海军上将问。

“杜尚别。天气意外地晴朗。您说过要向您报告的。”

格里尔眼盯着办公室角落里的电视监视器。旁边是一个电脑终端机,他拒绝使用它——至少是当有人会看见他用食指(天好时用一个拇指)按键时他不使用。他能得到实时卫星照片,送到他办公室里来还是“活”的,但后来他又避免这样做。杰克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好,咱们这就跑过去。”

瑞安替这位情报副局长打开房门,他们向左拐,走到大楼最顶层首长专用走廊的尽头。这里是首长专用电梯。它的好处是你不用等得太久。

“时差怎么样了了?”格里尔问。现在,瑞安回来才将近一天。

“完全恢复了,阁下。往西飞对我影响不大,往东飞可是要我的命。”天哪,还是呆在地上好。

门打开了,两人走过大楼,来到一个新建的附属建筑物,那是图象分析所的所在地。它是情报处的直属机构,跟国家摄影情报中心(一个由中央情报局和国防情报局合办、为整个情报部门服务的机构)一样是独立的。这放影室会使好莱坞都感到荣幸。小剧场里大约有三十个座位,墙上是一张二十英尺见方的投射屏幕。这单位的领导阿尔特·格雷厄姆正在恭候他们。

“您们的时间掌握得真好。再过一分钟我们就放映。”

他拿起电话,跟投影室说了几句,屏幕马上就亮了。杰克想起来了,这玩意儿现在叫做“掠顶造象术”。

“说来是运气。那西伯利亚高压系统向南急转直下,象一堵砖墙挡住暖锋。能见度好极了。地面气温约为零度,相对湿度也不会比它高!”格雷厄姆高兴得直笑,“我们特别把这只鸟派进去利用这个好天气。它跟正上方差三度以内,我想,‘伊凡’还来不及计算出它正在掠过上空。”

“那儿就是杜尚别。”当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部分映入眼帘时,杰克低声解说。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广角相机摄下的一个镜头。正在按轨道运行的KH-14侦察卫星一共有十一个。这只鸟才运行了三个星期;它是最新一代间谍卫星当中的第一个。杜尚别在几十年前曾经短期叫过斯大林纳巴德——瑞安心想,这一定让当地人高兴过!—可能是一个古老的商队城市。阿富汗离这里不到一百英里。塔姆伦的传说里的撒马尔罕就在它西北边不远……也许一千年前山鲁佐德曾旅行穿过此地。他不知道为什么历史是这样起作用的,从一个世纪到下一个世纪似乎总是让同一些地方、同一些名字出现在舞台上。

可是,如今中央情报局在杜尚别的兴趣并不集中在丝线贸易上。

画面换成了一张高分辨率摄影图象。它首先窥视到一个多山的、幽深的河谷,那里一条河被一个水电站的水泥和石头的庞然大物拦腰切断。虽然这里在社尚别东南,相距仅五十公里,它的输电线却不通往哪个有五十万人口的城市。相反地,却引向这座设施几乎目力能及的一片山头耸立的地方去。

“那象是另一条高压线路的塔基;”瑞安注意到了。

“正和第一条线路平行;”格雷厄姆同意,“他们正在往水电站安装新发电机。对了,我们一直知道他们只用大约现水力的一半。”

“多久才能把其余的投入生产?”格里尔问道。

“我得向一个顾问去核对。往外架设输电线不过几个星期,发电厂房的上半部已经修好,估计新发电机组的基础已经打好,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安装新设备了。六个月,如果气候变坏的话,八个月也就行了。”

“那么快?”杰克有点怀疑。

“他们把人从别的两个水电工程转移到这里来。两个都是‘英雄’工程。这一个从来没听谈起过,但他们却把工程兵从那两个大加宣传的工地抽出采干这一个。俄国佬在必要时很懂得如何集中力量。六或八个月还是保守的,瑞安博士,它可以更快地完工。“格雷厄姆说。

“他们完工后能有多少电力可用?”.

“它的结构不是很大。全部高峰产量,算上新发电机,估计有一千一百兆瓦。”

“真不少,而且都送到那些山顶上去。”瑞安几乎是自言自语,镜头又转换了。

情报局把它称为“莫扎特”的是座颇大的山头,但这地区是喜马拉雅山脉最酉边的支脉,用它那种标准来看,这山头真是微不足道。一条炸出来的路通向山顶——苏联境内并没有“高山俱乐部”——还有一个把重要人物从杜尚别的两个机场带出来的直升飞机升降地。有十六座建筑。一座用作公寓,虽然是典型的俄国公寓建筑,六个月以前才修好,其时髦和吸引人的程度犹如一只水泥空心砖,但是从那里看到的景色一定是很奇妙的。一大批工程技术人员和他们的家属住在里面。在该地看见这样一个建筑似乎非常奇怪,但这房子发出的信息是:住在这儿的人都是有特权的。他们是技术精良的工程人员和专家学者,国家要照顾他们和满足他们的需要。食物从新开的山路用卡车运来,或者当气候恶劣时空运进去。另一座楼是剧院。再一座楼是个医院。电视节目由卫星地面站转播,旁边的—座房子里有一些商店。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在苏联是很不一般的,它只限于党的高级官员和在重要防御工程中工作的人们。这儿并不是一个滑雪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