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真换了身窄袖短打,起身去院中练剑。

自外头回家已有半年,秋与冬一晃而过。而清明近在眼前,是时候启程去九嶷山交争花令了。

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玄色团花长袍的男人,他比郗真年长,眉眼与郗真相似,通身的威严压过了他容貌的出色,令人不敢轻视。

郗真停下动作,拱手道:“父亲。”

郗缙缓步走进来,道:“这么早就起来练剑?”

“习惯了。”郗真道。

郗缙点点头,“启程去九嶷山的行囊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可有什么缺漏。”

郗真神色淡淡,道:“不必准备那么多,只带上争花令就够了。”

郗缙看着郗真,“还让逢伯送你?”

郗真顿了顿,道:“逢伯年纪大了,不必叫他同我跑这一趟。”

郗缙端详着郗真的神色,道:“为何自外头回来之后,你便不愿意见逢伯?”

郗真沉默,郗缙问道:“是逢伯有何不妥?”

“不,”郗真道:“逢伯很好,只是我......”

郗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郗缙锐利的目光似乎能透过郗真的面容看清他的心,郗真避开郗缙的目光,只道:“不要叫逢伯了,换别的人吧。”

良久,郗缙道:“好吧,就依你。”

出发之前,郗真在屋中收拾自己的行囊,他所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七枚争花令。带着这七枚争花令,在清明之日回到九嶷山,那么嫡传弟子就非他莫属了。

郗真的目光略过这七枚争花令,草草将它们收进背包中。侍女进来通报,说逢伯求见。

郗真垂眸,道:“不见。”

侍女下去了,院中寂静片刻,自窗外传来逢辛的声音。

“少主可是怨恨我?”

郗真顿住,胸口梗着一块石头般,难受得他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