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那日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微风和煦。扶桂背着一个青布包袱,去向自己师父辞行。

药夫子的药庐里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空气里都漂浮着草药的苦香。草棚下面,一个黑布衣裳的中年人正在碾药。

扶桂上前,道:“师父,弟子来了。”

药夫子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头也没有抬。

“今日是清明,弟子要下山了,特来向师父辞行。”

药夫子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扶桂。他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面容严肃,眉峰之间有深深的沟壑,好像从来没有笑过。

“现在就走?”药夫子问道。

扶桂点点头。

药夫子沉吟片刻,丢给他一个荷包。扶桂摸了摸,荷包里面是一块硬硬的牌子,不知道是什么。

“去吧,下了山就别再回来。”

扶桂收了荷包,拱手道:“弟子拜别师父。”

药夫子重新埋头碾药,没有再说话。

山门前人山人海,各大家族的马车停在山门前,来接他们家的公子或姑娘。

扶桂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郗真,他身披一件红色的斗篷,站在一座檀木车架旁,回头望着什么。

扶桂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还没走啊。”

郗真看见他,问道:“你见到谢离了吗?”

“大师兄?”扶桂道:“他好像被山主叫去了。”

郗真眉头微皱,扶桂问道:“你要等大师兄吗?”

郗真沉默,今日下山之后,同门之谊不再。再见面,他们就是抢夺争花令的对手,非死不能罢休。

郗真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不等他。”

他看向逢辛,道:“走吧。”

逢辛点头,命令家仆整装,预备启程。

郗真看向扶桂,“跟我回我家吗?”

扶桂摇头,“我山下还有生意没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