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面上带着浅浅笑意,点了点头。心里知道,这些还只是大的道,坊内肯定还有小道纵横交错。

容茜继续道:“安善坊距离皇城远一些,但因在城东,所以很安全,城西鱼龙混杂,十七娘日后若是想去西市的话,需找人陪伴才行。”

到了安善坊,容茜已经把长安大体的布局给冉颜讲述一遍。城东地势较高,没有水灾之患,因此全部都聚居着权贵,而且可谓寸土寸金,尤其是靠近城东靠近皇城的那一片,房价之高,即便是在后世那个房奴成千上万的时代也无法想象。

马车缓缓停下,冉云生率先下了车,容茜与冉颜相携随之下车。

入目之处,街道相互垂直,笔直端正,道旁有窄窄的排水沟,栽种榆树,因已深冬,满目都是光秃秃的树枝。站在冉府门口,无论是向左看向右看,模样竟然都差不多。

冉颜不禁感叹,怪不得桑辰会在长安迷半个月了!

这件事,还是刘青松那个大八卦讲与冉颜听的,据说当年桑辰第次考中状元时,他的身世也被披露出来,正当贵女们疯狂爱慕他的时候,他人竟然不见了。后来才听说,原来不是为了躲避风头,而是行在坊间迷了,而且一迷就是半个月。亏得身上带了不少钱财,否则他怕是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在坊间迷饿死的状元。

冉颜私以为,桑辰必然是经常这样迷,否则不会这么巧,他也不会准备得那么充分。

“十郎返家了。”门房看清来人后,连忙朝门里面喊了一声。

紧接着便听见院内此起彼伏的声音,“十郎返家了”,“十郎返家了”。

冉云生和冉颜等人步上台阶之后,便见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领着十来个侍婢小厮迎了上来,速之快,效率之高,实在令人咋舌。

“十郎!”老者拱手见礼。

冉云生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范伯您这是做什么,我才离家几个月您就这般客套,若是五年,您岂不是不识我了?”

范伯被冉云生这番话逗乐,抖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也亲切随性了许多,“十郎又打趣老奴。”

冉颜略略打量范伯几眼,便垂了眼眸。

“这位就是十七娘吧?”范伯立刻注意到了她,连忙拱手行礼。

冉颜上前虚扶了他一把,道:“您快别多礼。”

范伯笑容亲切了几分,便顺着她的扶直起身来。倒不是装模作样不想行礼,规矩上他本就应该给冉颜行礼,但他毕竟在冉府内做了十几年的管家,主给脸面,他自然高兴。

“范伯,我这么大个人儿站在这里,您难道都没瞅上一眼?”容茜大着嗓门喊道。

范伯瞥了她一眼,淡淡挥手道:“还是这么大嗓门,你一回来就鸡犬不宁,净给我添事儿,我人老了,有些事儿有些人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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