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从不用人教,如果你痛恨一个人当真恨不得让他去死的时候,自然会想尽办法把他置于死地。”苏伏理了理衣襟,起身离开。

帘外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但当你能随手把人置于死地时,你就会发现手上沾染的血越来越多,直到……自己都觉得肮脏。莫要轻易杀人。”

这是不能回头的事。

“你什么都明白,却为何会走上这条?”冉颜追问道。

苏伏脚步顿了一下,淡淡道:“我母亲是别人养的死士,我会杀人很奇怪吗?”

“那副骸骨是你的母亲。”冉颜没有问,而是说了一个肯定句。

她不知道那晚验的尸骨跟苏伏带回的尸骨是不是同一具,但他宁可死也要取回的骸骨,应是他那个为杀手的母亲。

苏伏没有承认,也不曾否认,身影一闪,犹如鬼魅一样消失在屋内,只有前窗发出微弱的声响。

冉颜还未收回眼神,便觉得眼皮沉重,尚未及摸到解药便已经瘫软在榻上。

昏睡之前还在想,他又是在什么时候下的药!这么一次次的中迷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一夜无梦。

冉颜清晨一睁开眼,便看见放在榻边的一把素面油纸伞,还有一管长箫,她记得伞柄是一把剑,那么这管箫约莫也不是普通的乐器。

冉颜伸手拿起来寻找藏在其中的利器。

“娘。”晚绿急慌慌地奔了进来,看见冉颜已经醒了,忙道:“衙门把影梅庵封了,四周都是官兵把守,说是要整个庵,已经开始了。奴婢伺候您起塌,说不定一会儿就到我们这个院。”

冉颜片刻也不曾耽误,放下箫,起身任由晚绿帮她穿上衣物,然后坐在妆台前,歌蓝早已经端水进来。

将将收拾妥当,门板便被人拍响。

“院!院!”冉颜一脚踏出屋,一群府兵便已经冲了进来,在院门口站成两排。

为的队正看了一眼戴着幂篱的冉颜,拱手道:“某执行公务,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冉十七娘多多担待。”

冉颜平淡地嗯了一声,退到一侧。

队正一挥手,身后两排府兵迅速地钻进屋内,冉颜穿了鞋站到院中等候,屋内传来各种翻动的声音,能听得出他们还算收敛。

“听说故人在此,特来拜会。”

冉颜正想打听案情,一个醇厚略带慵懒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不紧不慢的语速,仿如羽毛扫在人的心底,微痒微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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