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让晚绿撑开伞,往东市外去。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秦慕生相思了好几日,夜夜都梦到那日惊艳的一瞬,眼下哪里肯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晚绿见冉颜也不理他,便回头道:“郎君若是为我家娘着想,还请等事端缓缓再说吧!”

听闻这句话,秦慕生竟真是住了脚步,晚绿看着一袭华服长身玉立于雨中的秦慕生,心里一叹,他若是真心对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娘……”晚绿察觉冉颜的心情似乎不佳,想出言安慰,却被冉颜打断,“赶快去找桑辰吧,他手里还欠着我的账,这几日可不能出个好歹。”

这账可是好几条人命呢!

冉颜见秦慕生没有跟上来,便带着晚绿急匆匆地往来时的巷口里去。

据冉颜推测,桑辰多半是还未出巷口便出了状况,因为晚绿没有看见他从入口进东市里面,而这个巷口又是正对着东市的大门,若发生什么事情,守军不会坐视不理。

两人冒雨寻了几条巷,也不曾找到桑辰的踪迹,晚绿道:“娘身上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去吧,这个坊间都是些富贵人家,不似别的坊间鱼龙混杂,桑先生应当不会出事。”

“天色还早,再找找吧。”冉颜觉得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揣桑辰,否则注定要失望。

晚绿抿着唇,也不再多劝,心里却是把桑辰给怨恨上了。晚绿喜欢看美男,但是在她心里,再美的男也没有冉颜一根头发丝重要。

两刻的时间,两个人走遍了附近七八条巷,依旧没有寻到丝毫踪迹。正当两人准备放弃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冉颜转身,便瞧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怒视站在屋檐下的青年,语气颇为不耐烦,“这位郎君,你究竟是问还是找茬!”

晚绿仔细打量几眼那个落汤鸡似的青年,神情一喜,拉着冉颜便往前走,“是桑先生!”

“在下不过是问问,你这汉,如何出口伤人!”桑辰生起气来,气血上涌,白净的面上和脖颈都染上一层血色。

果然泥菩萨有分土性,冉颜心道,敢情这只兔开始咬人了!

“怎么回事?”冉颜看见那汉双目暴睁,健硕的上身都已经绷出一块块肌肉,脖颈上青筋突突直跳,显然情绪已经激动到马上要爆发的临界点了,便连忙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冉颜清冷的声音把硝烟缓和了几分,那汉见一个小娘出言询问,立刻如获大赦地嚷嚷道:“这是你夫君吧,赶快把他带走,小半个时辰他都拍我家门八回了!从这里到东市,一共就转个弯,他连问了八回,不是找茬是什么!”

桑辰正用袖抹去脸色的雨水,听汉这样说,立刻反驳道:“我每次都是走了很长一段才敲门问,谁想每次都这么巧,敲了你们家的门,即便如此,你也不必出口伤人吧?”

汉本来就不耐烦,一听桑辰强词夺理,袖一掳,猛地抓住桑辰的衣襟,“我告诉你!我们胡家虽然金盆洗手了,也不是谁都能惹的!你一副斯人打扮,不认识难道还不认识字?这里是胡府!斗大的两个字,你眼瞎了吗!再唧唧歪歪,小心老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