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嬷嬷小声说道:“我们遣的人去请谢温娘过府,巧遇了其夫君。他说吴家之事自有他做主,我们的人便将其带来了。” “原来如此,吴先生,坐下说话吧。” 吴延笙听了,也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殷氏下首。 “不知夫人今日请我过来是有何事?”吴延笙故作不知。 “先生这话问的就有些奇怪了,先生今日是不请自来的,何来我请先生过来的?” “听夫人的意思,那就是小儿之事夫人不打算管了?”吴延笙可不会被殷氏这几句话给唬住。 “我怎知先生能做得了令夫人的主呢?谁能保证先生此次回去令夫人不会出尔反尔呢?”殷氏挑眉道。 “我是她的夫君,我的话她岂敢不听?再者,奕儿是我吴家的人,我吴家的事自然是我做主,岂能轮得上她谢家的人置喙?” 殷氏暗自思忖,看来谢温娘与吴延笙两人感情不睦。若真是如此,倒好办了。 “你去告诉他。”殷氏对身后的管嬷嬷说道。 管嬷嬷上前对吴延笙道:“只因吴家小公子死在我将军府门前,夫人看其可怜,愿意给吴家两千两银子以示安慰……” “什么?就两千两银子,我儿子的命就值两千两银子?你们将军府还真是欺人太甚了。”吴延笙一听只给两千两银子,气的不等管嬷嬷说完,就打断了其说话。 “没有证据证明令郎之死与我们将军府有关,我们夫人也是因为心慈,才愿意施以援手……” “你们明明就是做贼心虚,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公主杀了我的儿子,你们包庇公主草菅人命,现在还敢说你们仁慈,我呸。”吴延笙是污言秽语不断,殷氏气的攥着手中的锦帕。若不是担心吴家人出去声张,她此刻都想让人将吴延笙给赶出去。 “吴先生是觉得这些银子不够吗?”管嬷嬷依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像吴延笙这样的人她也见过不少。 吴延笙此来若是不肯了了此事,想必今日也不会过来。既然来了,那此事便有的谈。 吴延笙现在这个模样,看来是对给的银子不满意罢了。 “夫人觉得呢?”吴延笙知道做主的是殷氏,她并未理会管嬷嬷。 “五千总够了吧。”殷氏不想和吴延笙这种粗鄙之人在说话,她只想尽快打发了吴延笙。” “我不要银子。”吴延笙话锋一转,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 “霍将军隆恩正浓,而霍少将军又娶了公主,霍府可说是如日中天了。所以我想让夫人给我讨个芝麻小官做做。” “你凭什么?”殷氏没有想到吴延笙敢狮子大张口,想让霍府给他讨个官做。 “就凭我的儿子死在你们霍府门前,只这一条。不管我去哪儿说理,你们霍府都逃不了干系。” “你说的这件事恕我们办不到?” “既然如此,夫人就不要怪我出去胡言乱语了。”吴延笙起身就向外走去。 “先生还请留步,有话好好说。”管嬷嬷笑着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们夫人就是在戏耍我们吴家?” “先生说的那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还请先生容我们夫人好好想想。” 吴延笙见此,方又重新坐下。 “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大舅子现在的这个官就是你们霍家给安排的。这只不过是你们的举手之劳罢了,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难办呢?夫人若是管不了,那我便去见公主。我想对于这点小事,公主肯定是能办到的。” “你休要胡言?”殷氏没想到连谢怀宗的事情吴延笙都知晓。 “夫人不必抵赖,谢家的事情,我家娘子悉数都告诉我了。”吴延笙得意的看着殷氏。 贪心不足 “我给你一万两银子,此事就算是了了。” 瞧着吴延笙那副德行,殷氏自然不愿再沾手吴延笙做官之事。 吴延笙见殷氏将银子提到了一万两,瞬时有些动心了。 既然殷氏不愿给她个官坐坐,给他些银子也是好的。只是殷氏想用一万两银子就打发了他,那可是连门都没有。 “小的也不贪心,只要两万两银子足矣。” “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小的也是为霍府着想,这一万两银子也配不上霍府的地位不是。再者,这区区两万两银子对诺大的霍府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你还真是无耻至极。”殷氏攥着拳头咬牙道。 “无耻就无耻,夫人也不是第一个这样骂我吴延笙的。”吴延笙还是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 “好,两万就两万,不过银子给你以后,你儿子的事情就算是了了,日后不许在人前在提起此事与霍家有关。”殷氏此刻只觉得恶心。 见殷氏如此痛快,吴延笙眉开眼笑道:“夫人放心,从霍府出去后,小的定会决口不提霍家。”“给他吧。”殷氏摆手道。 “是,老夫人。” 管嬷嬷进内室将银票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吴延笙身旁的案几上。 吴延笙将每张银票都仔细看过后,见真是整整两万两银子,顿时高兴的是合不拢嘴。他可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了。 “多谢夫人。”吴延笙欣喜的拿起银票就要走。 “慢着。”殷氏叫住了吴延笙。 “夫人还有何吩咐?” “你若是踏出霍府敢说霍府半个不是,我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殷氏厉声道。 “夫人放心,小的绝不会胡言乱语的。” “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夫人?” “这个自然,贱内若是不听我的,我就休了她。夫人尽管放心吧。”吴延笙现在只想离开霍府,好去那些个快活之地风流几日。 殷氏见此,也就未在阻拦。 只是吴延笙才出琅星苑,就被一个丫鬟给拦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吴延笙见自己走的这条道,被一个女子给挡住了,不禁开口问道。 只是女子并未言语。 这个女子背对着吴延笙,吴延笙一时还瞧不清女子样貌。但光看其背影,便知定是个美人儿。 “你若是在不走,可就修怪我吴老爷不怜香惜玉了。” 香觅这才回眸言道:“我们主子有请先生一叙。” “不知姑娘口中的主子是……” “先生去了便知,先生若是不愿去,我们主子也不勉强。”香觅见吴延笙还在踟蹰,也就未在理会,转身欲走。 “烦请姑娘带路。”吴延笙心生好奇,他倒要看看是谁请他过去。 好在只走过了一个回廊,便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院落,上面写着凤宸轩。 吴延笙随着香觅进了花厅。 “先生请坐,我去请我家主子过来。” 香觅出去后,吴延笙打量着房中布置,只见房内摆设华贵,珍稀器物随处可见。 吴延笙正站在一副古画前观赏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回头看去,见是香觅扶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貌美少妇走了进来。 见吴延笙呆愣愣的看着公主,香觅呵斥道:“放肆,见了公主还不跪下。” 吴延笙方知眼前的美貌妇人便是乐安公主,两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 “小的参见公主。”“起来说话吧。”“小的不敢。” “那你愿意跪着便跪着吧。”乐安倒觉得这个吴延笙比吴葶奕还有趣些。 吴延笙此刻是跪也不是,站起身他又不敢。 瞧着吴延笙窘迫的模样,乐安觉得是愈加有趣。 乐安对香觅使了个眼色,“我们公主是最仁慈不过的,你起来说话吧。” “小的谢过公主。”吴延笙恭敬的说道。 “你可知我为何找你过来?” “小的不知。” “听说你想讨个官做?” 吴延笙当即吓出了一声冷汗,连连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吴延笙没想到,他刚在殷氏那里说的话,公主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看你倒是敢的很?你方才在琅星苑说了什么话我可都知道。怎么到了我这里,你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不知为何,吴延笙不惧怕殷氏,倒是有些惧怕眼前的乐安公主。 “她不答应你的,我都答应你。”乐安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延笙。 吴延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公主。 “怎么,你不相信我?”乐安看着指尖血红的丹蔻,目露威仪。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太过高兴了。” “我可不是平白就答应你这件事情。我既为你做一件事,你是不是也需要为我做一件事?这样才算是公平。” “公主请说,若是小的能做到,小的一定肝脑涂地的为公主办到。” “这倒不必,我让你做的事情极容易。我听说你还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已到适婚年纪。” “是,小女玉檀正值婚龄。”吴延笙一时猜不透乐安的用意。 “既然如此,你便将她送到我身边来,我来给她物色亲事。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进宫呢。” “公主此话当真?”吴延笙有些喜出望外。 若是玉檀能够进宫,那他吴家可真是光宗耀祖了。日后他若是有个一官半职了,岂不是要青云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