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两个疯妇人在此胡言乱语。”香觅搪塞道。 “我不是疯子,是公主杀了我的儿子。她们现在还要杀人灭口,还请嬷嬷救我。”谢温娘见管嬷嬷穿着不似普通的仆妇,急忙求救道。 管嬷嬷并未理会谢温娘,仍是满脸笑意的对香觅说道:“既然是两个疯子,那便交由老奴处置吧。”管嬷嬷说着话,就示意身后的仆妇去将谢温娘带过来。 “不必劳烦嬷嬷了,奴婢自会处置。” “香觅姑娘还未许人,这种疯子一向都是不洁之人,老奴也是担心其玷污了香觅姑娘的纤纤玉手。再者,这也是老夫人的命令。这种棘手之事还是交由老夫人处置吧。”管嬷嬷是话中有话。 不容香觅置疑,管嬷嬷便强行将谢温娘带走了。 香觅只能悻悻的回了凤宸轩。 “人呢?”乐安挑眉问道。 “回公主,人被管嬷嬷带走了。是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公主责罚。”香觅垂眸道。 “她还真是爱管闲事,既然她愿意管,那便让她管吧,我还乐的清闲。”乐安口中的这个「她」自然是殷氏。 这件事殷氏早晚都会知道的,既然现在也没有其他好的法子,而殷氏又非要插上一脚,那就由着殷氏去吧。 她现在即已嫁人霍府,只要她出了事,霍府也难独善其身。 琅星苑 此刻的谢温娘发丝散乱,瞧着有些许狼狈。 见殷氏上下打量着自己,谢温娘连忙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髻,簪好了已有些凌乱的发簪。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霍府大吵大闹?” “回夫人,妾身是云安城谢府的。只因小儿在霍府枉死,妾身前来为小儿讨回公道。”谢温娘抹着眼泪道。 殷氏一听到谢家就头皮发麻,“你休要胡说,你的儿子怎会在霍府枉死?” “夫人请看。”谢温娘从怀中取出了那张带血的纸笺。 殷氏看了纸笺上的内容,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此事与公主有关。 “小儿的尸体现就在霍府门外,夫人自可前去验看。妾身若是有一句假话,就让妾身不得好死。”谢温娘赌咒道。 “我的儿子真是死的冤枉。夫人可知,杀他的人有多狠毒,她们将妾身儿子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全身骨头都断了。”想到这里,谢温娘就心痛难忍。 “就凭这,怕是很难认定是公主所为吧?若是这样,岂不是随便写个纸笺就可以构陷她人了?”殷氏心中也是半信半疑。 “夫人既然如此说,那妾身便去报官。就算是告御状,妾身也要为犬子讨个公道。” 见温娘要去报官,殷氏连忙示意管嬷嬷将其拦住。 “夫人有话好说,此事可否容我们夫人与老爷商议一番,再给夫人答复。”管嬷嬷说道。 谢温娘知道在此吵闹也没有结果,毕竟儿子还孤零零的躺在外面,谢温娘便没有在纠缠。 “三日之内,若是没有结果,那我们就官府见。” 说完,谢温娘便欲带着碧桃离开这里。 只是刚走了两步,便被门口的丫鬟给拦住了。 “夫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谢温娘回头问道。 “让她走。”殷氏摆了摆手。 谢温娘与碧桃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快步出了将军府。 车夫已经回来了,谢温娘吩咐车夫与谢府来的小厮将吴葶奕的尸身抬上了马车。 谢温娘将手中的月白色锦帕覆在了吴葶奕脸上。 “奕儿,母亲带你回家。”谢温娘抚着儿子早已冰冷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谢温娘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回到谢府后,谢温娘命人将吴葶奕抬回了梅霖苑。 福安堂 “老夫人,吴少爷出事了?”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出了何事?”白氏眼皮都未抬,毕竟吴葶奕一向也不干什么正经事,若是出了事倒也正常。 “吴少爷死了。” “什么?奕儿怎么会死了呢?”白氏惊的坐了起来。 “回老夫人,千真万确,吴少爷真的死了,人刚被夫人抬回了梅霖苑,是碧桃姐姐命奴婢过来告知老夫人的。” “扶我起来。”白氏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在宁嬷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去了梅霖苑。 见谢温娘眼睛哭的红肿,白氏走到女儿身边,焦急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儿也不知道。”谢温娘扑进白氏怀里大哭了起来。 “吴延笙呢?怎不见他人呢?” “还不快去将吴老爷找回来。”宁嬷嬷吩咐道。 “他此刻还不知在哪里快活呢?母亲,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母亲知道你心中难过,你就痛痛快快的哭吧。” 洞房花烛 只是现在夜色渐深,谢府遣出去的小厮也是无从寻找,自然都是空手而归。 白氏这边也只能让人明日在继续寻找吴延笙。 侯府 府中宾客皆已散去,侯府也归于了往日的宁静。 齐宴修轻轻的推开房门,只见红烛摇曳,轻盈的纱帐随风缓缓飘动。诱人的熏香从缠枝牡丹翠叶香炉中悠然飘出,齐宴修一时都有些难以自抑。 他走到龙凤缠枝莲月拔步床前,见少女倒在绣缠枝牡丹藕荷色锦缎被上甜甜的睡着了。 齐宴修不忍叨扰少女的酣梦,轻轻的坐在旁边看着熟睡的少女,唇边有了一丝心安的笑意。 突然少女一个翻身,纤细无骨的玉指刚好落在了齐宴修的掌中。 齐宴修顿觉触手冰凉,不由得心生怜意。 看着掌中白皙修长的玉指,齐宴修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他便决定,就这样任由少女抓握着。 谢韶卿睡梦中只觉得掌心一暖,她隐隐觉得身侧有人,一丝不安促使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清亮的眼眸。 入眼便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俊朗男子正在望着自己。 “侯爷什么时候过来的?”谢韶卿有些惶然,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头上的风冠方才未来得及取下她便睡下了,现在方觉得头上一沉,人又重新跌落榻上,瞧着倒有些狼狈。 “我扶你起来吧。”齐宴修看着少女略显狼狈的模样,也只是笑了笑。 “不,不必了。”谢韶卿婉拒道,她此刻只盼着春芜赶紧回来。 见谢韶卿向门口不住的张望着,齐宴修道:“春芜不会进来的。” “这是为何?”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她自然不敢进来。” 谢韶卿面露羞涩,咬着唇道:“可是我有些累了。”谢韶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个借口。 “夫人可是害怕了?”齐宴修又俯身凑近了几步,谢韶卿只得向后又退了退。两人之间几乎是呼吸可闻。 “侯爷说笑了,我有何可害怕的?”谢韶卿还在嘴硬,她此刻分明已经有些紧张。 谢韶卿无意识的用手扯着腰间的玉穗,如烟的柳眉微微蹙起,看着少女的贝齿轻咬着粉嫩的唇瓣,齐宴修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又粗重了些。 “夫人若是在扯下去,可就要赔本侯一个玉佩了。”齐宴修脸上有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谢韶卿这才看清,自己方才因为慌张,手中扯着的竟是齐宴修腰间玉佩的玉穗,而她却并未发觉。怪不得齐宴修一直这么与她不远不近的站着。 谢韶卿听了,慌忙松开了手中的玉穗。 她现在与齐宴修的距离实在是太过暧昧,谢韶卿又打算向后退两步。 “小心。”齐宴修伸手拽住了谢韶卿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接住了正要掉落在地的鎏金蟠花烛台。 “多谢侯爷。”此时的谢韶卿甚是窘迫。 房中涌动着一股催人情动的气息。 谢韶卿知道,不能任由此事这样发展下去。 “侯爷,这长夜漫漫,要不我们再去下一盘棋吧。”谢韶卿灵机一动,她自以为想到了一个极妙的主意。 “也好。”齐宴修笑了笑,也并未反对。 “春芜,将棋盘拿来。”谢韶卿吩咐道。 站在门外的春芜听到正要推门进去,小七却阻止道:“今夜是侯爷与你家小姐的洞房之夜,你还进去做什么?” “你没听我们小姐方才叫我吗?”春芜努了努嘴。 “里面自有我们家公子呢,你进去岂不是太不识趣了。” “你……你才不识趣,没颜色。”春芜秀目含着怒意撇了一眼小七。 见春芜还想分辨,小七又嬉笑道:“既然你想去看别人如何入洞房,我也不拦着你。”春芜听了面色一红,本已放在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见春芜噘着嘴在生气,小七对春芜道:“厨房里还有些好酒好菜,我去拿来,我们也吃些吧。” 小七也真的饿了一天,反正他们侯爷现在也不需要他,他自当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肚子了。 “你自己去吧。”春芜心中暗想,齐宴修身边怎会有如此不正经之人。 见春芜还不走,小七硬是将春芜拽走了。 厢房内的谢韶卿见春芜迟迟没有进来,便想到定是齐宴修嘱咐了春芜。 谢韶卿只好自己去一旁的书架上将棋盘取来,奈何不知是谁将棋盘放的太高了,她伸直了手臂都够不到。 “我来吧。”齐宴修来到谢韶卿身后,轻轻一抬手臂便将棋盘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