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卿见齐宴修已经取了下来,便转身要回桌子那里。可谁知身后的齐宴修并未离开,她一转身,两人便撞了个满怀。 一刹那间,谢韶卿隐隐听到齐宴修强有力的心跳声。 齐宴修想要伸手将面前的少女拥在怀里,可少女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垂眸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从他面前挪到了一边,然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齐宴修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在过去的时候,谢韶卿已经将黑白棋子都摆好了。 “侯爷请。” 齐宴修笑着坐了下来。 谢韶卿的棋艺很是精湛,这倒是齐宴修没有想到的。但齐宴修的棋艺却远在谢韶卿之上。所以杀了两盘之后,谢韶卿便有些难以招架了。 窗外夜色阑珊,树影婆娑,月亮也仿佛蒙了一层轻纱般。不经意间看向对面端坐的少女,齐宴修一时有些恍然。 不过很快,谢韶卿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只是看见齐宴修毫无困意,谢韶卿也只好强撑着。 “要不我们去歇息吧。” “不,我不困,我一点都不困。” 可没过多久,谢韶卿便趴在棋盘上睡着了。 齐宴修走到谢韶卿身边,将其拦腰抱起,慢慢的往榻边走去。 就在他正要将少女放到床榻之上的时候,齐宴修觉得怀中的少女似乎动了动。 “可是我将你吵醒了?”齐宴修在谢韶卿耳边说道。 她方才是真的困了,可当齐宴修将她抱起的时候,她便醒了。 谢韶卿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又将头埋在了齐宴修怀里。 失子之痛 齐宴修正欲抽出手臂,见谢韶卿如此说,便也顺势躺下,重新将少女拥在了怀里。 谢韶卿是又羞又怕,不由得辩解道:“侯爷误会了……”谢韶卿是想告诉齐宴修她要歇息了,想让齐宴修也去歇息,而非与她同塌而眠。 “我没有误会。”齐宴修并未给少女解释的机会,他反倒是将怀中的少女抱的是愈发的紧了。 齐宴修的手从少女纤细的腰肢上缓缓的挪了上去。 “侯爷……”谢韶卿正欲开口,突然发觉齐宴修的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 “侯爷不可。”谢韶卿呢喃道。 “有何不可?”齐宴修略带暗哑的声音,悄无声息的钻入了谢韶卿的耳中。 齐宴修见少女如此说,便饶有兴趣的停了下来,见谢韶卿紧张的模样,心中倒是更加怜惜起来。 齐宴修看着身边害羞的谢韶卿,全然不似白日的嚣张模样。 他轻轻的握住谢韶卿纤细的手腕,生怕将怀中的人儿捏碎了似的。 “你是害怕了吗?”齐宴修问道。 谢韶卿微微点头,她此刻倒真是有些害怕。 齐宴修此刻有些暗自懊恼,莫不是他有些太过着急了。 “你不必害怕?”齐宴修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想缓解她此刻心中的紧张。 红纱帐中,锦被翻滚,诱人的呢喃之声不时传来。 月光透过纱窗洒在了地上,隐隐看到帐中的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处。 女子肩头隐隐有几抹红痕,齐宴修修长的手指轻轻在那抹红痕上摩挲着,谢韶卿身子轻颤,想到两人方才的样子,她顿时羞涩不已。 在外伺候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召唤,连忙将水端了进去。 两人起身洗漱,看着床上的殷红,谢韶卿是愈加羞涩。 洗漱一番后,两人是复又躺下。 见谢韶卿用锦被将头蒙了起来,齐宴修在其耳边低语道:“夫人不必害羞,这本就是夫妻之间的一大快事。” 谢韶卿不为所动,并未理会齐宴修。 齐宴修半撑起身子,瞧着怀里冰肌玉骨的美人儿,轻轻的揭开被子,发现谢韶卿早已沉沉睡去。 齐宴修宠溺的在其还有些潮红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这才重新躺下。 谢府 次日傍晚,吴延笙醉醺醺的被人抬了回来。 自上次与谢温娘争吵后,吴延笙赌气一直未归。 好在他身上有足够的银子,所以谢府不回也就不回了。但那些秦楼楚馆可是个销金窟,任你金山银山也能吞进去。 吴延笙本还想着花光手头的银子,过些时日在回谢府向谢温娘讨要银子。 可他没想到,谢府的人却在各个红粉青楼里找寻他。 谢府小厮找到吴延笙的时候,吴延笙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小厮索性就将吴延笙给抬了回来。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谢温娘将满满一铜盆冷水兜头浇到了吴延笙的脸上。 吴延笙被水一激,当即便醒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给大爷我泼水?”吴延笙抹了把脸破口大骂道。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是谢温娘的时候,还有些自鸣得意。看来谢温娘还是离不开他。“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本老爷更换衣衫。” “奕儿死了?我们的奕儿死了?”谢温娘是再也忍不住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已有些泣不成声了。 “你说什么?”吴延笙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的奕儿死了。” “奕儿怎么会死?你莫要用这种事来哄骗我?”吴延笙自然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我岂会用儿子的死哄骗你。” 碧桃上前说道:“老爷,这是真的。” “奕儿现在身在何处?”吴延笙还是不愿相信,明明他离开谢府的时候,他的奕儿还是好端端的。 “碧桃,你带老爷去看吧。”谢温娘此时已毫无力气,她只觉得身子绵软,好像她全身的骨头也被人拆卸了一般。 “是,夫人。”碧桃示意门口的丫鬟进来伺候谢温娘,她则带着吴延笙去了后院。 吴延笙入眼便看到吴延笙身上盖着白布躺在那里。 “我的奕儿,你这是怎么啦?”吴延笙踉跄着走到吴葶奕面前。看着儿子紧闭双眼,面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吴延笙才相信他的奕儿是真的死了。 “奕儿怎么会死的,是谁害死了奕儿?”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公子的死与乐安公主和齐侯爷有关。至于他们为何要杀公子,老爷还是去问夫人吧。” 吴葶奕的尸身虽然盖着白布,但吴延笙还是看出了端倪,他总觉得儿子的尸身有些不对劲。 他想一探究竟,便欲伸手去揭开那层白布。 “老爷,不可。”碧桃连忙出声阻止,只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吴延笙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大惊失。 谢温娘当初见吴葶奕的时候,吴葶奕早已死了。而且吴葶奕死的时候,身躯是扭在一起的。因此那时吴葶奕的尸身便已经开始僵硬了。所以在谢温娘将吴葶奕接回谢府的时候,吴葶奕的身子便已无法周正的躺在那里了。 “怎会这样?是谁这么狠心,将我的奕儿折辱至死。你说,你快说。”吴延笙发狂一样摇着碧桃。 “老爷,奴婢真的不知道。” 吴延笙失魂落魄的走到吴葶奕身边,又将白布盖在了儿子身上。 “奕儿,是为父对不住你,是为父对不住你。你放心,父亲一定不会让你枉死的。” “老爷还请节哀。” “谢温娘那个贱人,我将儿子好端端的交到她的手里,她现在却给了一副尸首。我倒要去问问她,她这个娘是怎么当的。” 吴延笙将心头的愤怒全都怪到了谢温娘身上。 “老爷,夫人为公子的事情险些丢了性命。老爷若是这么对夫人,夫人得多伤心。” 碧桃的劝慰吴延笙丝毫没有听进去,他失子之痛无从发泄,只能将满腔恨意怪到谢温娘身上。 见吴延笙一副要找谢温娘拼命的架势,碧桃哪敢上前阻拦。 谢温娘自吴葶奕死了以后,仿佛是三魂不见了七魄了,整日是浑浑噩噩的。 就在谢温娘失身的在房中枯坐的时候,吴延笙一股风似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死于非命 “谢温娘,你告诉我,是谁害死了我的奕儿?明明我走的时候,奕儿还活的好好的,为何现在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我给你交代,谁给我交代?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有管过我们母子的死活吗?” “你……”吴延笙指着谢温娘,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整日只知道享乐,何曾管过我们母子的死活?现在奕儿死了,你却要将罪责都怪到我的头上,你还是不是人?”谢温娘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奕儿?我去和他拼命。”吴延笙抹起了袖子,气势汹汹的骂道。 “好,我告诉你,是乐安公主和平阳侯。你现在就去找他们,让他们为我们的奕儿偿命。” “去就去。”吴延笙嘴上这么说,但脚下并未挪动半步。 吴延笙明白,就凭他去找那两人拼命,只怕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吴延笙心中便胆怯了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