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扔在了我们霍府门口,就算不是我们杀的,也与我们难逃干系了。” “此人之死本就与霍府无关,我何惧报官。”霍永安一向耿直。 就在霍萧正在劝说霍永安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尸体袖中还藏了个纸笺,便将其拿出交给了霍永安。 霍永安展开一看,顿时便脸色大变。 霍永安恼怒的将手中的纸条扔给了霍萧,“此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管不了你们了。”然后又满眼失望的看了一眼几步之外的乐安,满脸怒气的回府了。 霍萧见纸笺上面写着:“奉公主之命,人已乱棍打死。现将大礼奉上,公主不必言谢。” 霍萧走到乐安面前,举着手中的纸笺质问道:“你还要说他的死与你无关吗?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这是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收拾。” 霍萧不愿给公主收拾这个烂摊子,话一说完,也带着众侍卫回了府。 独留了公主还呆愣的站在原地。 香觅捡起掉在地上的纸笺,将其交给了公主。 乐安只看了一眼,便将纸笺又扔在了地上。 “公主,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把那腌臜东西抬走去喂狗。他活着的时候就不中用,死了还要来害我。既然他这么没用,那就休怪我让他死无全尸了。” “是,公主。”香觅对乐安一向是言听计从。 就在香觅刚跨进将军府门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马儿急促的嘶鸣之声。回头便看到一辆马车正向公主这边疾驰而来。 若不是香觅眼疾手快,乐安公主都险些被马车撞上。 还未等车上之人下来,香觅便怒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可知站在你们眼前的人是谁?是乐安公主,你们方才若真的撞上了公主,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驾车的车夫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帘子一揭,谢温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温娘见眼前的明艳妇人便是公主,连忙跪下行礼。 “妾身鲁莽,还望公主恕罪。” 就在谢温娘行跪拜之礼时,她猛然瞥见公主脚下扔了一张带血的纸笺。 她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奉公主之命,人已乱棍打死。现将大礼奉上,公主不必言谢。” “夫人,你看。”碧桃看见石狮子旁边似乎是躺着一个人。 真假难辨 谢温娘抬眸望去,见石狮旁果真躺着一个人。 她想站起身,但却觉得双腿重如千斤。 碧桃见此,连忙上前扶起谢温娘,谢温娘在碧桃的搀扶下,脚步趔趄着往吴葶奕的尸身那里走去。 虽然吴葶奕身着的是女子的裙衫,但谢温娘对儿子是何其的熟悉,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地上的躺着的人便是自己的儿子吴葶奕。 看着面无人色的吴葶奕,谢温娘顿时瘫软在地。她推开碧桃,挣扎着爬到吴葶奕的尸体面前。 “奕儿,娘找到你了。”谢温娘轻轻用手抚摸着吴葶奕早已冰冷的脸庞。 “奕儿,为何会这样?母亲不是嘱咐你不许出府吗?你为何要偷偷跑出去?” 今日齐宴修与谢韶卿大婚,谢温娘就是担心儿子会出谢府,特意嘱咐了吴葶奕房中的丫鬟,让其紧紧的看住吴葶奕。可谁知吴葶奕却打晕了丫鬟,换了身小厮的衣服偷偷溜出了谢府。 “你为何就是不听为娘的话,你现在死了,你让娘日后还怎么活?”谢温娘哭的是悲痛欲绝,她此刻是又恨又悔。早知道这样,自己就应该守在儿子身旁。若是那样,儿子就一定不会死的。 看着谢温娘哭天抢地的模样,乐安只觉得无比厌烦。 吴葶奕的尸体还没有处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谢温娘。 乐安拧眉看着跪倒在地的谢温娘,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为何谢温娘会知道吴葶奕在将军府。 可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是谁告知了谢温娘。 “夫人,公子已经走了,夫人也该保重身子。”碧桃哭着劝道。 “我奕儿都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谢温娘满脸泪痕,紧紧的抓着吴葶奕不愿松手。 谢温娘此刻已有些癫狂,但她神志还是清醒的。她陡然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张纸笺。 “不,不,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要给我的奕儿报仇。” 她猛然扑到乐安面前,声嘶力竭的喊道:“公主,你为何要杀了我的奕儿?” “不是本宫杀的他,不是。”乐安厉声否认道。 “可我的奕儿为何就死在你们霍府门前,还有这个纸笺,上面明明写着是受公主指使,公主现在却红口白牙的否认。” “是有人在嫁祸本公主,不是本宫让人杀的他。”乐安的这番话在谢温娘听来全是推脱之词。 “你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我儿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乐安被齐宴修陷害,现又被霍家人误解,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现在又见谢温娘一个山野村妇竟敢对其不依不饶,不由得怒从心起,厉声对香觅吩咐道:“将这个疯婆子给我赶走。” 香觅却有些踟蹰,她在乐安身边低语道:“公主,奴婢觉得此事不宜闹大。” 谢温娘是丧子之痛,她岂会轻易罢休。若是就这么将谢温娘赶走,她此去报了官,只怕此事会闹的满城风雨。再者,谢怀宗毕竟在朝为官,若是此事闹到淳帝那里,怕就很难收场。最重要的是,这想必就是齐宴修让谢温娘前来将军府的目的了。 “你随我进来吧。” 见谢温娘有些犹豫,乐安又说道:“你若是想知道谁是杀害你儿子的真凶,就随我来。” 谢温娘还是心有顾虑,她回头车夫说道:“你回去告诉母亲,我在将军府面见公主。” “是,夫人。”车夫虽然不明何意,但对主子的吩咐他们一向只要遵从便可,无需多问。 随后,谢温娘才领着碧桃进了将军府。 到了凤宸轩后,乐安端坐在黄花梨缠枝扶手椅上,她一双好看的凤目上下打量着谢温娘,看着眼前的愚蠢村妇,乐安嗤笑道:“你也不想想,本宫怎会在自己府里杀人,又怎会抛尸在府门口。” “可是,可是那个纸笺又作何解释?” “那封纸笺自然是有人在诬陷本宫。你若不信,本宫还有一个证据,那便是你从何得知吴葶奕在霍府的?” “我……”谢温娘正在思索要不要相信乐安公主,一旁的香觅见谢温娘竟敢不回公主的话,怒斥道:“公主在问话,你竟敢不回?” 谢温娘觉得乐安公主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此事是有些蹊跷。 “是有人给妾身传话,说是犬子现在将军府,让妾身速速前去。若是去的迟了犬子便性命难保。现在看来,妾身还是来的迟了。” “给你传话之人是谁?” “妾身未曾见过,是一个乞儿来谢府传的话。” “给你传话的背后之人便是杀你儿子的真凶。”乐安知道,齐宴修必然不会让自己的人前去传话。 “敢问公主是谁想要杀了犬子?”谢温娘抹着泪道。 “你仔细想想,这个世界上谁最想杀你的儿子?”乐安冷笑道。 谢温娘思虑片刻,脱口而出道:“公主是想说侯爷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儿子三番两次想要玷污谢韶卿。这口气齐宴修又岂会咽到肚子里。就因为本公主曾经不忍看你儿子受相思之苦,出手相助过他,齐宴修便怀恨在心,先是杀了你儿子泄愤,又来让你诬陷本宫。” 乐安心想,齐宴修真是打的一场好算盘,只是可惜了,还是被她给瞧破了。 “可我的儿子明明是在侯府门前死的。”谢温娘也不傻。 齐宴修是个杀人不眨眼之人,可吴葶奕的尸体是在霍府门前找到的,她自得向霍府讨个公道。至于齐宴修,她需从长计议,而不是被乐安三言两语的哄骗了就去侯府找齐宴修拼命。 公主的这番话是真是假,只有公主自己知道。 公主说是齐宴修在利用她诬陷公主,说不定还是公主要利用她去对付齐宴修呢。毕竟公主与谢韶卿水火不容人尽皆知,而谢韶卿又嫁给了齐宴修,难保不是乐安又想利用此事趁机对付谢韶卿。 想到这里,谢温娘突然跑出了厢房。 “还我儿性命,还我儿性命。”谢温娘大喊道。 “赶紧将那个疯婆子给我抓住。”乐安再也没了耐心。见谢温娘在府中胡言乱语,连忙命令院中丫鬟将谢温娘抓住。 奈何谢温娘有碧桃掩护,很快就从凤宸轩跑了出去。 将信将疑 “外面这是怎么啦?”殷氏正在休憩,突然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 殷氏扶着额头,心烦的问道:“这又是怎么啦?” 听到是从凤宸轩那里传来的声音,殷氏以为又是公主在生事。 “奴婢前去看看。”管嬷嬷躬身道。 殷氏微微点头,毕竟这么吵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管嬷嬷出去后,不到片刻功夫又回来了。 “回夫人,是个妇人在府里吵嚷,说是让人还她儿子性命。”管嬷嬷垂手道。 “竟还有这等事?”殷氏暗自心惊。 “你速速让人将她带到这里来。” 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将军府怎会沾上人命,而且还让人在府中吵嚷不休。这若是传了出去,将军府日后在云安城还如何立足。 “只是这人是从公主院子里逃出去的,夫人若是插手,奴婢担心……”管嬷嬷说出了心中顾虑。 “她若是有本事,又岂会让人从院里逃出来。既然人已经跑了出来,就不再是她凤宸轩的事情了。再者,凤宸轩若是传出了什么丑事,谢府也难逃干系。” “夫人说的是,是奴婢多虑了。” 管嬷嬷随即带着两个婆子出去抓人了。而谢温娘毕竟对将军府不熟悉,很快就被香觅抓住了。就在香觅正要带谢温娘去见公主的时候,管嬷嬷也领着人过来了。 “香觅姑娘,何人在此吵闹?”管嬷嬷自然已经看到了被香觅钳住了双手的谢温娘,而碧桃则被两个丫鬟扯住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