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没什么表情。

即使是放最刁钻的心理评估师过来, 也不会察觉到他半分的情绪。

陆听寒不热衷于社交,10年的监视者生涯疏离了很多人,加上那火箭窜云般的提升速度, 让人望而生畏……他不愁人脉不缺关系,私交好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不少人知道他和严向南关系好,但能有资格和他说上一句“节哀”的人,少之又少。

严向南牺牲后, 友人都说节哀顺变,苏恩齐也简单安慰道:严上尉死得光荣、死得其所。

一两句话语而已,很快不再被提起。

牺牲是常见的。

他们都知道陆听寒不需要安慰,他如利刃,最精准地斩杀敌人,那么多年生离死别都走过来了,与其说变故会影响他, 不如说它们一次又一次淬炼了锋芒。

从没有人那么认真地说, 难过的话可以抱着他哭。

时渊见他不说话, 问:“你怎么了?”他又补充,“你可以抱着我哭, 搂着我哭,还可以摸着我的尾巴偷偷哭,想怎么哭都可以。”

陆听寒说:“就那么盼着我哭?”

时渊说:“哭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陆听寒:“你哭过?”

“哭过,只有一次。”

“为什么?”

“啊,那是因为……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不要转移话题。”

陆听寒笑了一下:“时渊,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没事的。”

时渊再一次打量陆听寒的神情。

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只好接受自己的提议失败了, 说:“好吧,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哭了, 就来找我吧。”

关了灯,屋内漆黑,窗帘随夜风飘扬。

时渊问:“陆听寒,你明天要做什么啊?”

陆听寒回答:“要去见人。”

“你刚回来,不休息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