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袍子送到鼻子边,深深地嗅着。

许君赫站在床边,觉得她这举动十分怪异。

毕竟那是他的衣裳,被纪云蘅抓起来像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让他心中有一丝别扭。

许君赫上前将人捞起来,把揉皱的外袍一卷随手扔到床榻另一边,料想殷琅应该带着药快回来了,就道:“别睡了。”

纪云蘅就坐着发愣。

“你这屋子被水泡成这样,你打算如何?”许君赫挑起话头,打断她的出神。

“过两日就干了。”纪云蘅回答。

“若是今晚再下雨呢?”

“那就等雨停。”纪云蘅说。

她又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飞上屋顶将漏雨的地方给补起来。

许君赫像是存心与她较劲,“若是雨下不停,你当如何?”

“没有雨会一直下。”纪云蘅语速极慢地说着,记忆中,这样大的雨在泠州很少有,但若是再这样下几场,怕不是房顶漏水那么简单了。

她转头看向许君赫,眼眶烧得有些红,眸子像水洗过一样,很亮。

“你帮我修一修屋顶好吗?”

许君赫将视线移开,只当没听见,“你就从未想过离开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为何要离开。”纪云蘅道。

“那你又是为什么而来?”纪云蘅看着他的侧脸问。

有片刻的安静,许君赫偏头与她对上视线,说出的话倒一点不像是斟酌过的,“来看看你。”

“看看我?”纪云蘅疑惑地重复。

“我父亲与你的外祖父曾是旧识,如今你外祖父已不在人世,我来了泠州当然要来看看你。”许君赫说:“你不知道你看起来很可怜吗?”

纪云蘅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乐了起来,病弱的眉眼覆上很浅的笑,向他反驳,“我才不可怜。”

许君赫没与她争论。

他只需往屋内扫一眼,就足以表达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