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用无精打采地看了看许君赫, 嘴角往下沉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但许君赫并不吃她这套,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从侧面看去, 纪云蘅的脸颊上都是有些肉, 呈现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坐着一动不动。

满身泥巴的小狗贴在她的身边。

感觉像是脑子烧傻了。

许君赫腹诽, 但她本来就是个傻的, 难不成还能更傻?

思及昨日失约, 许君赫心里有点不自在,道:“昨日忙了些事, 就忘了来这里,想起来时又突降暴雨, 这才耽搁了。”

纪云蘅没有应声,她的眼眸很慢地眨着, 好似随时就会倒头睡去。

许君赫又道:“我一早来看你,喊你没反应,这才擅自进了你的寝房。”

纪云蘅仍没有反应。

他就喊她的名字, “纪云蘅。”

纪云蘅这才有了动静,眨了几下倦怠的眼睛,转头看了许君赫一眼。

“你在做什么?”许君赫这下真的感觉高热好像把她的脑子烧坏,又站起来向她走了几步,想去探一探她身上的温度。

“我梦到了我娘。”纪云蘅很是没头没脑地开口,哑哑的声音传出,“但是我一醒来,她就不见了。”

纪云蘅睡了一会儿后,身体的高热已经开始消退, 虽然头还痛着,但意识逐渐恢复。

她已经许久不曾梦到母亲。

她年幼体弱,身体不舒服时就会哭闹,裴韵明总是将她抱在怀里,只要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纪云蘅就会安静下来,很快入睡。

后来母亲病逝,不知是谁派了人来将小院搜查一空,几乎将裴韵明的东西全部拿走,留下的几件旧衣裳被纪云蘅穿在身上洗了又洗,最后只剩下皂角味儿。

裴韵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带着那样的香气入她的梦。

梦中她拥有一切,醒来则尽数消散。

“但是我娘的胸膛变得好硬。”纪云蘅喃喃自语着,又往床榻上倒去,“我应该再睡一会儿。”

她躺下去后,自己将铺在竹榻上的外袍给卷起来,裹了半边在身上。

竹榻被水泡过之后有股奇怪的味道,混着潮湿的腐气,与外袍上淡淡的气味儿混在一起,纪云蘅时而能闻到,时而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