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也微笑道:“我猜你想。”

应翩翩的性格一向是迎难而上的,这虽然算不上美差,但却十分重要,若是此事办的好了,便是功在社稷,一举立威,池簌认为应翩翩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应翩翩哈哈一笑,说道:“知我者,池教主也,去是肯定要去的,只不过我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动身。这一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我怎么也得多争取一些便利条件,才可放心办事。”

池簌听他这样说,忽然想起了自己来应家的时候,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前来拜谒的官员,心中一动。

他说道:“所以外面那些人,你也是故意不见的,你已经猜到他们的来意了。”

应翩翩道:“不错。黎慎礼虽然登上了皇位,但实际上很大一部分是因缘巧合。论资历,他从未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过,威信不足以服众;论实力,他经验不足,也不够铁腕;论利益,他母族薄弱,在朝中的支持者还不成规模,难以组成一个足够强有力的利益集团……所以,很多人不心服他是理所当然之事。”

应翩翩微微一笑:“而我,应该是正在经历外祖父、舅舅他们所经历过的旧事吧。”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要对历代的将乐王产生猜忌,因为即使剥夺了他们的皇位继承权,他们的这一支血脉的身份,也永远是人们在对当政者不够满意时可以扯出来的大旗。

只不过他们把旗子扯到了应翩翩这里,却不知道,应翩翩也已经挖好了坑,等着这些人自己跳进来呢。

应翩翩说完之后,伸了个懒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没诚心的也就走了,现在还在外面等的,就是我这回不见,他们还会来。”

他叫来下人,吩咐他们出去说自己已经回府,让他们将那些前来恭贺应翩翩封侯的人都给请进来。

下人领命而去。

应翩翩邀请池簌同往,池簌乐得在众人面前好好显摆一番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回避,同应翩翩一起去前厅准备迎客。

应翩翩笑道:“正好有你在,我还省得编借口了。”

当被晾了好一阵的宾客们进门之后,应翩翩粗略一打量,发现来的大多数是较为年轻一些的官员还有武将,这些都是朝中主张与西戎开战的主力。

由于皇上的态度,主和派在朝中一直是占了上风的,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实在不可谓不憋屈,而应翩翩为了不向西戎妥协,曾经在朝上跟先帝发生正面冲突的行为,赢得了这些人很大的好感与信任。

只要心中对这些情况有数,也就大致明了这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了。

应翩翩心里明镜一般,面上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抱歉道:“我与武安公出去游玩刚刚回府,没想到竟然令各位大人久等了,有所怠慢,实在抱歉,各位快快请坐吧。”

此时应家的下人们已经手脚迅速地准备好了宴席,请前来的宾客们入座。

这些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也确实是颇感疲倦饥饿了,客气几句,便也入席。

应翩翩在黎慎礼登位之前便曾有恩于他,同时又被证实是公主之子,早就是一位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们来到应家,也是为了摸一摸对方到底有多少实力。

如今一进门,别的先没看出来,就见池簌也是一副主家的样子,含笑与应翩翩站在一起,就连这应府的下人们来往之间也俨然不将他当做外人,已经让这些宾客们心中有了想法。

——只是这想法却跟池簌盼着他们所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