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点头:“她之前从零带起来的艺人被严万黑到退圈,结的仇挺大的,算是跟我一个利益战壕里的。”

很神奇的感觉。

他们聊天内容其实比十年前生疏了很多,大部分时候聊两句就能安静几l秒钟,但是不管对方问什么问题,都能一秒都不带犹豫地诚实回答。

“沙发上那个……”安也甚至还衍生了

迟拓的问题(),家里吃人?()_[((),她每个月的工资就给自己留一千块钱吃饭,心又软,所以我只能把她带出来。”

沙发上的兰一芳晚上此刻酒劲上头,睡得很熟,打呼声越来越大了。

她心也很软,要不然不会留着那么容易被套话的助理在身边,还要把她带到自己的工作室。

金色感应灯带下安也画着浓妆的脸有柔和的反光,翘长的睫毛下是一片青色的阴影。

“去睡吧。”迟拓从自己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递给安也,笑着对安也说,“新年快乐。”

他说的非常克制,笑容非常温和。

所以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他等这一句当面说出口的新年快乐等了多久。

“什么东西?”安也惊讶的挑眉,“我都没准备。”

“小东西。”他还是云淡风轻的,“公司跨年晚会上抽的,你拿着玩吧。”

安也弯着眼睛笑,之前莫名其妙的不爽情绪因为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袋子变得扬起来一点。

迟拓也笑笑,穿上鞋子进了电梯。

客厅里兰一芳开始叽里咕噜地用家乡话说梦话,安也靠着墙,举着那个黑色小袋子看了半天。

黑色的丝绒袋子,她相信迟拓那个公司logo必须金色放到最大每年新年都要供猪头的迷信律所肯定不会在跨年晚会上送这种黑色小礼物,而且这袋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新。

她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这种拆礼物的新奇感了,刚开始做明星的时候会有粉丝送礼物到经纪公司,以前那家经纪公司不规范,礼物都照单全收然后直接堆到她家里头,拍完戏回家打开门就能闻到一股臭味,送新鲜食物的那些包裹都腐烂了,黑粉送的奇怪物体通常会变得更加恐怖奇怪。

这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看到那种快递盒子外头渗了点液体出来就会觉得恶心,那股恶臭挥之不去。

从那次之后,她就不再收礼物了,粉丝送的都退回去,每年过生日都是那种空盒子堆成堆再放个不能吃的蛋糕摆拍一下发个九宫格交差的。

再后来,她在这个圈子逐渐站稳脚跟,她就变成了那个送礼物的人,给经纪人,给助理,给工作人员,给粉丝。

一晃十年过去,这居然是这十年里她第一次收到的私人礼物,送礼的那个人还挺傲娇地说这是公司年会抽的,可这种不用忐忑不安地担心里面有什么,不用担心送礼的人别有用心的感觉还是让她最近糟糕透顶的心情好了一点。

她终于不再欣赏这个袋子,拉开抽绳往里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