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溪澈影同行、兵卒打扮的几名侍女紧随其后,骑马跟了上去。刘秀转头,看向龙渊,向他点下头。龙渊会意,带上龙准、龙孛二人,一并跟上溪澈影。

虚英、虚庭、虚飞三人催马来到刘秀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眼溪澈影快马加鞭的背影,小声问道:“陛下,现在让溪美人参战,不太妥当吧?”

刘秀一笑,说道:“有子颜在,澈影不会有事。”别看吴汉作战刚猛凶悍,但吴汉绝对是个用头脑打仗的人,敌军是真败还是诈败,刘秀相信,吴汉绝对能看得出来。

且说溪澈影,一路催马狂奔,来到吴汉军中。此时,吴汉正在指挥麾下的将士们,步步为营,向前突进,溪澈影来到吴汉近前,说道:“大司马!”

吴汉回头一瞧,见来人竟然是溪澈影,他不由得一怔,心里暗暗嘀咕,这位溪美人怎么跑到两军阵前来了。

等溪澈影策马来到他近前,吴汉在马上拱了拱手,说道:“臣甲胄在身,不便下马施礼,请溪美人见谅!”

“大司马客气了!”溪澈影一笑,转头看向前方溃败的庞萌军,问道:“敌军已败,大司马为何不下令追击敌军,而是缓慢进军?”

吴汉不解地问道:“溪美人是奉陛下之意,前来质问微臣?”

溪澈影连忙摇头,说道:“陛下让澈影告之大司马,追敌不要操之过急,小心敌军留有后手!”反正她是完全没看出来庞萌还留有什么后手?

庞萌的军队已经大乱,一盘散沙,毫无阵型而言,而这桃城外的战场,一马平川,也没有可以设伏、可以设置伏兵的地方,庞萌还能有什么后手?

听了溪澈影的话,吴汉了然一笑,点了点头,还是陛下了解庞萌啊!他说道:“臣与庞萌,征战河北,在一起打过大仗小仗数十次,庞萌用兵,喜剑走偏锋。”

见溪澈影面露茫然之色,吴汉继续说道:“庞萌善于用阵克敌,庞萌之战阵,可以是一盘散沙,也可以瞬间完成集结,重新列阵。以诈败引敌追击,然后再反戈一击,以此战法,庞萌屡破强敌!”

溪澈影心思转了转,惊讶道:“大司马也认为庞萌是诈败?”

吴汉含笑点点头,说道:“十之八九!”

看溪澈影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他慢悠悠地说道:“兵书战策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读了几本兵书战策,就想上阵指挥千军万马,那充其量是第二个赵括!”

听闻这话,溪澈影脸色顿是一红。吴汉拱手说道:“臣并没有指责溪美人之意。以臣愚见,一位会打仗的将军,绝不是靠几本兵书战策学出来的,而是靠数十上百场的战斗磨练出来的。”

言下之意,只学过几本兵书战策的溪澈影,也就别在军中指手画脚了,以你现在的能耐,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看、多学、少说话。

溪澈影被吴汉噎得直翻白眼,但也拿吴汉无可奈何。别看吴汉在她面前称臣,但吴汉可是大司马,位居三公之首,在洛阳朝廷,除了刘秀,地位最高的就属吴汉。

瞪了吴汉片刻,溪澈影终究没再说话,她握紧缰绳,站在一旁,等着看是不是真会像吴汉所言,庞萌军是诈败。

溃败中的庞萌军在跑出一段距离后,回头一瞧,汉军并没有不管不顾的追上来,而是保持着战斗阵型,步步推进。

随着庞萌军后方传来号角声,原本溃败的庞萌军,突然又重新组成一块块的小方阵,同时也停止了溃败之势,调转回头,继续与汉军展开正面交锋。

至于先跑的苏茂军和佼强军,也开始重新列阵,只不过这两军重新列阵的速度要比庞萌军慢上许多,列好阵列后,也重新回到战场,参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