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庸朝,建昭20年。

厚重的宫门挡不住喧腾的叫喊和刀枪碰撞的声音,平日里安静肃穆的皇帝寝宫内一片嘈杂。

几个宫人围在裴宴身边啜泣。

裴宴被他们哭得头痛,想让他们小声些,刚一张嘴,却牵动身上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

或许是因为失血太多,裴宴很难集中精神。

脑中无数回忆闪过。

她上辈子便是死于非命,死后穿成古代一个孤女,硬生生把一副烂牌打成了皇城内外无人不给分面子的尚膳女官,结果还没过几年舒坦日子,就被牵扯进了这场宫乱。

裴宴是阻止混进宫内的刺客时被刺伤的。

腹部大动脉破裂,哪怕在现代也很难救活,更别说医疗匮乏的古代。

裴宴倒是不很后悔当时救驾——当今建昭帝对她有恩,太子姬凭阑又是她相识多年的好友——只是建昭帝气急攻心,昏迷不醒,太子人不在京中,现在还没能赶回来。

她这伤怕是受了个寂寞,改变不了什么。

裴宴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宫门打开的动静。勉强睁眼,昏昏沉沉间,阳光涌进,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冲到她身前。

裴宴看不清那人面孔,却奇异地知道他是谁。她试图叫一声“太子殿下”,然而嘴角刚扬起一半,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裴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昏昏沉沉,眼皮重得跟灌了铅一般。

她挣扎着起身,看清周围环境时,却猛地一愣。

她躺在单人病房里,一张明显属于现代的病床上。

病房装潢简单,除床以外,只有衣柜和床头柜。房门开了一个缝,传来外头路过护士们的轻声讨论。

“这里面住的,就是那个霍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