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崖,今儿这件事你给评评理。”李姨娘忽然看向靠在椅背上的谢钧崖。

正看热闹,战火就波及过来。谢钧崖无心掺和这种无聊的事,刚要推辞,便听危野唤了声:“二弟。”

清凌凌的声音不似李姨娘尖利声大,却能轻而易举攥住他的注意力。

“你是外省回来,见过世面的新青年。”危野看向他,眼里并无哀求之色,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像是会说话。“你也觉得堂堂谢府的颜面,要靠一件衣服来维持吗?”

要是给出肯定的答案,是不是就成了他口中自欺欺人之徒?

“大嫂说的是。”谢钧崖笑了笑,“现在世道开明许多,甚至有追求解放的女性穿男装上街。”瞥了一眼李姨娘,似笑非笑道:“李姨娘也该试试。”

“怎么能有这种事……!”李姨娘顿时憋红了脸。

在原主的命运线里,害死他的正是李姨娘。

原主意外瞧见她和管家偷情,李姨娘担心他告发,便先下手为强,设计陷害他强逼丫鬟。

那丫鬟被李姨娘收买,偷了他不少贴身物品,状告他平日里就对自己不轨,人赃并获,原主有几张嘴也说不清。

斜里射来李姨娘恼恨的视线。危野自觉是个善良的人,便只是宽容地向她叹了口气,抬脚出了餐厅。

没走两步,身后谢二爷跟了上来,“大嫂去灵堂吗?”

“去守灵。”深秋夜里风冷,危野拽了拽身上的孝服外套。

“我同大嫂一起去上柱香。”谢钧崖走在他身侧。

谢钧崖衬衫领口几粒纽扣敞开,隐见健壮的胸膛。

真抗冷。

两人并肩走到灵堂,危野在棺前跪坐下来,往火盆里添烧纸钱。

谢钧崖上了三炷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大嫂和大哥的感情很好吧。”

“何以见得?”危野不知道他哪儿冒出来的一句话。

“这件衣服是他的吧。大嫂穿着大一些。”谢钧崖居高临下在他领口扫了一眼,立领微宽,包不住修长的脖颈,缝隙里能窥见白皙肤色。

“二弟好眼力。”危野很给面子地捧他一句。

谢钧崖笑了出来,他叫大嫂是觉得有意思,而危野明明比他小好几岁,一口一个二弟叫得也挺顺当。

“大嫂为什么忽然换回男装?”谢钧崖笑着道:“其实你穿女装很漂亮,别有韵味。”

危野:“……”夭寿啦,有人灵堂调戏寡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