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服秉性沉稳,在帝后跟前,是很少这样失态的。

“怎么。”陈娇就问,“是看到了什么虫蚁吗?”

楚服却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颤抖着膝行到了陈娇身边,在陈娇耳畔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刘彻这一辈子,第一次欣赏到了陈娇失去从容的姿态,她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猛然就站起身来,几乎是失措地问,“此话当真?”

他的好奇心不禁被挑到了最高,也跟着问楚服,“究竟出什么事了!”

可楚服看了看陈娇,却不敢作答,而陈娇面露沉吟之色,只是不断摇头,却也没有回答刘彻的意思。

刘彻索性就站起身来,自己走到了大殿一角,因为铜鼎已经转开,通道露出,他三步并作两步,已经下了木梯——这是一间小而整洁的密室,和他幼年时在此被王太后教导的时候一样,甚至连陈设都没有丝毫改变。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王太后身上那股淡淡的龙脑香味。除了靠近木梯的地板显然透了抹拭的痕迹之外,其余地方都积了薄薄的尘土。看起来,似乎有多年没有被启用过了,他一眼就能看见屋子中央那一层厚厚的蛛网。

而蛛网之下呢?

刘彻觉得自己怕是起猛了,一瞬间他竟然有几分头晕目眩,他一把扶住木梯稳住了自己,又在定睛瞧去,这才肯定屋子中央躺着的,是一个削做了人形的木偶傀儡。

74、诅咒

在这一瞬,心绪万千四个字,简直已经不足以形容刘彻心情的万一。

“把人偶清理一下!”他不容置疑地扭头吩咐楚服,犹豫了一下,又说,“剩下两个宫人,可靠不可靠?”

楚服伏在洞口,隐隐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但密室入口狭小,刘彻一个人就占了半边,她也实在是下不来了。她就只好尽量把头伏低了,轻声说,“都是——”

陈娇忽然就出现在楚服身后,她不顾狭小的空间,亲自下了木梯,面上竟是一片木然,连方才露在面上的震惊都已经不知去向。刘彻带有询问意味地看了她几眼,都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这东西你就不要多看了。”刘彻只好说,“简直是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