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那日和秦晚见面后回到柳府,柳玉书便给柳宏逸跪下,口中喃喃不孝之类的话,原本,柳宏逸只当柳玉书伤心,不想再读书考功名,便由得他去,不曾想,柳玉书却是动了进宫做太监以求终身陪伴秦晚的心思。

刚开始,柳玉书直接报名了太监选拔,因为身体素质过硬,净身房掌事太监对他十分满意,甚至动了收徒的心思,还好被一位知道柳家底细的吴公公看见,觉得对方和柳英杰长得很像,多问了一嘴。

掌事公公被吓到,又不敢声张,战战兢兢将柳玉书的考核册退了回去,那位知道柳家底细的吴公公也连忙将此事汇报给柳英杰知晓,后者吓了一大跳,赶紧告假回家,却怎么都找不到柳玉书,只好将此事报予柳宏逸,后者震怒,派出府兵,依旧找不到。

柳家父子猜测柳玉书可能依旧没有放弃净身的想法,柳英杰立刻前往净身房找掌事公公打听京城是否有私下给人净身的场所,没想到还真打听到一个地儿。

父子俩急忙赶过去,总算找到柳玉书。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英杰依然心有余悸:“我们赶到时,那净身的刀都已经拿出来,二弟也已经躺下去涂了麻沸散,就差一点,玉书就要绝后了!”

秦晚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那日二表哥同我说话时很正常,我以为他能调整好呢。”

柳英杰长叹口气:“是,二弟是很正常,回来后除了给父亲磕头说了句不孝的话外,其它都正常,包括第二天第三天,吃饭睡觉一切正常,就是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说话,你进宫那日,他对父亲说想去街上逛逛,父亲以为他终于想通,没想到……”

说到这里,柳英杰顿了顿:“你可能不知道,二弟被拘回府后,依旧只是笑着说以后不会做傻事,但父亲和我见他那样更害怕,怕他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自己动刀,父亲派府兵全天守候,一忙完公事也守在二弟身边,我亦如此。”

突然,柳英杰朝秦晚郑重行礼:“我承认,到现在我依旧很不喜欢你,可现在除了你,我再想不到旁人能劝,求你救他一命,算我欠你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定当尽力!”

秦晚也很无奈。

这柳玉书不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吗,知己无数,怎么遇到情之一事,反而想不开,况且,他们总共也没认识多长时间啊。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唯有一个承诺,就算能暂时劝住柳玉书不做傻事,可人生漫漫,往后还是得靠他自己度过,何况,以玉书现在状态,和她见面反而更加坏事,得想个其它办法才行。

试探性地提议道:“听箬儿说他有不少知己,不然你去找些和二表哥关系好的,让她们劝劝?”

柳英杰摇头:“父亲提过,我也去找了,结果,那些姑娘说很早以前玉书就没再找她们了,再一问,正是你认亲宴的那日,而且,姑娘们说,平日里虽相谈甚欢,可玉书从未对她们交过心,也没有做什么逾矩之事,还有个姑娘说,一直觉得玉书会是那种很深情的人,爱上就是一辈子。”

又叹了口气:“这一切我亦同父亲说了,他也十分震惊,随即感慨,说玉书最像母亲,不轻易开始,可一旦执着于某件事,就算舍了命也要做。”

秦晚一时之间有些犯难,她怎么都想不到,柳玉书会如此执着。

沉思片刻:“这样,我先写一封信,你交予他,这几日多注意着些,我再想想办法。”

秦晚说着,从旁边阁架上取下笔墨。

却听柳英杰开口道:“不然我安排你们见一面,你亲自劝劝如何,任何文字都比不上你的话来得管用。”

秦晚摇头:“不必……”

柳英杰突然冷笑一声:“是了,我一时心急,倒忘了你的性子,算了,信不用再写,我和父亲会看顾二弟,大不了用些手段让他和别的姑娘生米煮成熟饭,定不会让他断后。”

说完后,直接行了个礼,不等秦晚说话,独自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