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从绳上拽掉微湿的手巾,递给沈月娘:“娘,不哭。”

“嗯,娘不哭了。”沈月娘接过来,好好擦掉眼泪,然后盯着五百两的银票,道:“你爹真是的,出门几年,一点儿也没有变聪明,居然敢把这么大的银票塞进信封里,丢了怎么办?”

云照昂着小肉脸接话:“米有丢呀。”

沈月娘道:“这次是走运了,我得写信回他,让他下次不要这么塞银票了,万一丢了,损失就大了。”

“娘,我去拿纸笔。”云阳今年秋季就要入白鹿学院,沈月娘近来已经给他买了笔墨纸砚备着。

沈月娘点点头,将院门关上,走向堂屋。

云照和小黑将手中的衣裳,扔进洗衣盆里,跟着到堂屋。

沈月娘持笔开始写信。

云阳在旁边磨墨。

云照看到沈月娘的字,嗯……怎么说呢,就、就、就和爹挺般配的。

小黑不忍直视。

沈月娘突然发问:“‘塞’字怎么写?”她幼时跟着哥哥们进学堂几年,识得几个字,后来不了了之,但是读云靖的书信没有任何障碍,写信的时候遇到不会的字,便空在那儿,云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是不让云靖塞钱到信封里,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塞’字绝对不能空着的。

云阳歪头想。

云照是个小孩子,不能暴露自己有小、中、大学的学识,道:“娘,你不写塞,你写‘放’。”换一个说法就行了。

“好,写放。”沈月娘刚要下笔,又顿住了,转头看向云照问:“‘放’字怎么写?”

云照和云阳同时沉默了。

小黑开口:“婶婶,我会写。”

沈月娘三人都看向小黑。

小黑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会写。”

沈月娘问:“你学过?”

小黑点头。

沈月娘又问:“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