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工作上涉及的同事,没提过一位生活上的朋友,更没有合照。

顾拙言记得,当年的庄凡心和齐楠jiāo接作业都要拍张照片发出来,写生时要发画室的同学,他们去厦门玩儿还发过陆文。庄凡心待人好,人缘也好,不管在哪都不会缺少朋友,怎么转性似的没提过?

他不得而知,退回聊天列表,点朋友圈,刷新到庄凡心五分钟前刚发的一条。照片中是庄凡心的手掌,掌心躺着一只棕黑色的毛团。

顾拙言一眼认出这是邦德掉的毛,手一滑,点了个赞。

一种偷窥bào露的慌张油然而起。但也认了。

这世界上最无聊的,就是在非工作时间和工作伙伴推杯换盏,嚼咕些场面话。最有趣儿的,顾拙言当下认为是不经意刷到陈年旧爱的朋友圈,不小心点个赞,在夜深捕获零成本的小紧张。

“阿嚏!”他吸吸鼻子,已经chuī了半小时的西北风。

庄凡心清理完狗毛,从包里掏出一袋子药,常用的放入药箱,咽喉片塞包里,收拾到最后还剩两盒。他沉吟片刻吃了一粒,然后上楼收进了衣柜里面。

洗完澡将近凌晨,美国是早上,庄凡心坐被窝里和父母视频。庄显炀与赵见秋正在吃早餐,问:“在那边都习惯吗?”

“都好。”庄凡心转动眼珠,“奶奶呢?”

“散步去了。”庄显炀眼尖,“你拿着纸笔gān什么?”

庄凡心打开笔记本:“爸,我最近想煲汤喝,你多教我几种。”

他认真记下食谱。庄显炀说完,赵见秋询问:“一月份结束就快过年了,chūn节放几天假?”

庄凡心也不清楚,人事部还没给通知。“回来前说一声,我和你爸去机场接你。”赵见秋道,“从伦敦直接就走了,想你了儿子。”

“我也想你们。”庄凡心岔开这话,“才一月不着急。明早我去看望裴教授,你们忙去吧,我睡觉了。”

后半夜乌云浮动,盖住了天边月和夜里星,下起雪来。假期的第三天,雪花纷扬不休,给这座城市镀一层浓厚的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