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楼梯前,顾拙言顿住,查到了,这是一瓶抗抑郁的药物。

裴知说……庄凡心生了病。

汽车滑过柏油大道,顾拙言没发觉自己在超速驾驶,回到医院,他疾步往病房里面冲,chuáng空着,他霎时吓出了满手汗水。

护士瞧见他,说:“顾先生,患者醒了,他妈妈陪他去做检查了。”

顾拙言粗粗地喘口气,掉头走出来,在走廊上心神不定地逡巡,不知不觉走到医生办公室的门口,里面有人在说话,是庄显炀。

门虚掩着,他停在外面,一直攥着那瓶药。

“所以他的医疗记录都不在国内?”医生问。

庄显炀说:“是,我们一直国外。”

医生问:“患者平时有吃什么药么?”

“有时候工作比较麻烦,他会失眠。”庄显炀回答,“有吃短效安眠药。”

医生道:“病人的既往病史也需要您详细说一下。”

庄显炀说:“他……八九年前患过抑郁症。”

“……这样么,”医生有些意外,“有没有进行系统地治疗?”

“有,治疗过。”

“大概治疗了多久?”

庄显炀微微哽塞:“一千零二十三天。”

医生安慰般停了片刻,才继续问:“有没有发生什么过激行为?”

“有,他……自杀过两次。”

门外,顾拙言浑身发麻,而庄显炀的回答陆续传出来:“第一次是九年前的夏天,八月三号的凌晨,那次差点没救回来……”

后面的话顾拙言听不见了,长达三年的抑郁症,自杀过,九年前八月三号,是庄凡心打电话的那个午后。他茫然地转身,在长廊上踽踽地走。

那一头,庄凡心做完检查回来,望见顾拙言,他无措地怔住,不知在一切曝光后怎样面对对方。可顾拙言已经向他走来了,神情严肃,甚至是沉重,让他莫名心慌。

庄凡心垂下眼,瞥见顾拙言手心的药瓶,他像被猛然烫伤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