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冰已经踏在舷梯上了,回头一看见是刘婷,急忙下来,上下打量,眼中含泪:“刘秘书,你终于逃出来了。”

刘婷道:“将军还活着。”

恰巧一架飞机降落,引擎轰鸣震耳欲聋,鉴冰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陈子锟活着!”刘婷贴着她的耳朵大声喊道。

鉴冰手里的提包落了地,两眼瞪得溜圆,继而抓住刘婷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陈子锟还活着,他没在那架飞机上。”

两道泪水涌了出来,鉴冰喜极而泣:“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嫣儿和小南知道,一定乐疯了,刘秘书,你这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从上海来,想转机去重庆。”

“你等一下。”鉴冰忙不迭的去找飞行员交涉,前航空委高官的太太要捎一个人去重庆,自然是小事一桩,很快刘婷就坐上了飞机。

机舱狭小,坐满了旅客,过道中央都堆满货物,都是重庆急需的香水、皮包、奶粉、药品之类东西,旅客们也大都是衣着时髦的阔太太,来往渝港之间,只为跑单帮贴补家用。

一路之上鉴冰都和兴奋,拉着刘婷问长问短,时不时掉两滴泪,最后说:“老爷大难不死,这是老天眷顾咱们陈家啊,刘婷,不如等团圆了,把你和老爷的婚事办了吧,老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再说吧。”刘婷淡淡一笑。

飞机终于抵达重庆,刘婷帮鉴冰拎着沉重的行李,一路说说笑笑上了汽车,车门上涂着空军的标志,驾车的是个中士。

“军车接送,政府对家里照顾的不错啊。”刘婷感慨道。

鉴冰一撇嘴:“人走茶凉,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空军也是人,也得吃饭,不说这些晦气的了,到家我请你吃火锅。”

重庆多山,道路难走,路上汽车熄火好几次,最后终于到了家门口,鉴冰拿出一条香烟来塞在司机座位下。

“谢谢夫人。”中士很殷勤的帮着她俩把行李搬到家门口。

饭厅里,姚依蕾正张罗四个孩子吃饭,忽见刘婷进来,愣了一下,快步走来:“刘秘书,你终于逃出来了。”

刘婷笑道:“您和鉴冰姐姐怎么说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