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建在制高点,距离楼下的吵闹声很远,室内安静,隔壁包厢的谈话声传过来。

“都是顶层,怎么只有孟家有专属休息室。”

“谁叫人家姓孟呢。那个许建明是不是去找孟总了?现在献殷勤有什么用。人家说不用他就不用他了。”

“说起来许太是真大胆,也是真倒霉,叫谁不好,叫曾小姐给她倒水。”

“谁让她这么嚣张,早该有个人治治她了。”

李羡忽然明白这男人是谁了。

那天叫她倒水的许太太的丈夫。

那天许建明穿着体面西装,跟一众富商名流坐在一起谈笑风声,现在拎着茶壶蹲在桌边,整个人矮下一截,听着隔壁的议论,脸色没有分毫变化。

“你看曾小姐,哦不,孟太太,虽然说从小流落在外,但是这一回来,才俩月,就嫁进孟家,曾老爷子给她一大笔信托基金作新婚贺礼。”

“哎,这曾小姐你们见过没?我只在婚礼上远远看过一眼......”

孟氏衣角拖曳的尾风,足够外人讨论一盏茶。

许建明看了看包厢里这对夫妇的脸色,一个事不关己隔岸观火,一个靠在沙发扶手上若有所思么,他僵硬的唇角放松片刻,重新扬起谄笑,“那我就先走了,您们好好休息,继续欣赏表演。”

“孟太太。”他离开时跟李羡告别。

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侍应生重新打开包厢门。

李羡站起身,整理裙子,犹豫片刻,还是走回主座沙发旁。

孟恪没看她,从手边捞了个抱枕垫在她腰后,她坐下,问下半场还有多久。

“跟上半场差不多。”孟恪将她胸口项链挂坠拨正。

孟恪骨相成熟,眼窝有些凹陷,近看瞳孔并不全然是黑色,只是常低调隐在暗处,灯光照映时,成了深棕,层叠渐变,深处颜色最浓。

他眼睛里仿佛有她,又没有她,细看发现只有项链上代表曾现棠的Z字母罢了。

圆圈镶钻的藤蔓吊坠熠熠折光,隔着衣服,指尖的仿佛温度烫进来。

孟智元坐下,跟另一侧的老太太聊天,李羡用手背轻推孟恪的指尖 。

她手背微凉,孟恪收了手,看向舞台。

整场戏结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