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啪一下将抽屉合上:“不许看。”

王不留摸摸鼻子,瞧见那一抽屉的信件,被全部装进一个紫色的小袋子里。

住进药峰的这个下午,花又青手握怀梦草,心虔诚默念,终于梦到大师姐。

大师姐在房间中打坐,静心观莲花。胸口一道剑伤,不知是谁捅的,下手狠辣,以至于大师姐忍不住皱起眉,咳嗽。

竟是身处清水派峰中竹芦。

花又青扑过去,叫一声大师姐。

无声无息,温华君听不到,看不到,她在聚气入定,尝试自我修复。

花又青跪坐在她面前,仰脸看。

这个梦和之前的不同,她没办法同大师姐沟通。

大师姐好像感觉不到她。

但没关系。

只是看看也够了。

“大师姐,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我好想你,”花又青哽咽,“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混入玄鸮门了,也发现了你在玄鸮门的妹妹。她好像受了伤,脸色煞白煞白的。”

越说,她越伤心:“我其实早就该回去了,可我……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受伤了,也想知道更多关于您的事,因为出去后就没办法再回来了,我害怕漏掉线索,也害怕错过什么,师兄师姐他们在外面找你,我能帮上的忙只有这些了——等我一出幻境,我就会再去玄鸮门。四师兄现在天天都在练刀,特别努力,你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

说到这里,她将头枕在大师姐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大师姐那满是疤痕的手掌。

以前大师姐常常说,手被冻过一次,之后便年年都会生冻疮;

后来花又青才知道,哪里是年年生冻疮呢?分明是大师姐吓唬她的说辞。大师姐这一手年年长的冻疮,是因为很多杂事琐务,不舍得让师弟师妹们做,她亲力亲为。

“我后悔了,那个时候不该和师妹吵架,让你费心,”花又青转过脸,“对不起,大师姐……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将脸颊贴在大师姐长满冻疮的手上,花又青说:“但我也做了错事,大师姐,我……”

她犹豫很久,潸然泪下:“我对一个坏人心动了。”

泪水落在那冻疮上,将手掌晕出一片湿痕。

温华君睁开眼。

她坐在自己的竹林小屋中,侧身,听得外面竹叶沙沙作响。

初春的寒气还在,一双手上,经冬的冻疮隐隐作痒。凉意犹在,像有人在上面落了泪。

温华君低头怔忡,听见二师妹楚吟歌的声音:“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