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张希孟道:“不只是军中不能赌钱,就连民间也不该赌钱。我现在就跟你们演示一下,为什么不能赌。所谓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如果不讲清楚其中的关键,只是靠着军令威逼,没法让人心悦诚服。”

张希孟点了常遇春,又叫了马大刀,随后又从人群当中,叫来了两个普通小兵,其中一个十几岁的样子,和张希孟应该差不多大,可身形却粗壮矫健许多,像个小牛犊子。

张希孟不知道,这小子正是常遇春的妻弟蓝玉。

常遇春也不好点破,就站在桌后面,跟张希孟赌吧!

其他人也都瞧着,张希孟给每人发了二十贯宝钞。

然后就按照平时的规矩,给坐庄的张希孟交了钱,然后四个人就入座开始赌钱。

今天马大刀的运气很差,没有赌多大一会儿,就输光了手里的钱。

一局草草结束,张希孟却笑道:“先别忙,你们几个人都算算,手里有多少钱,加起来是多少?”

马大刀输光了不用算,那三个人竟然是蓝玉赢得最多,常遇春也输了五贯钱,最后加起来,一共是七十六贯宝钞。

张希孟脸上带笑,手里捏着他们提前交上来的四贯宝钞,在手里晃晃。而后又把七十六贯平分给四个人,每个人就只有十九贯。

“大家伙可看明白了?”

几个人沉默了半晌,竟然是年轻的蓝玉开口了,“我,我们每个人都输了一贯钱!”

“为什么输钱?”张希孟追问道。

“因为,因为钱给你了!”

“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是庄家!我们在你这里赌钱,自然要给你一份。”

张希孟笑道:“没错,还没开始赌钱,我就一人收了一贯钱的入场费,不管你们怎么赌,谁赢谁输,我都稳赚不赔。”

张希孟又扭头看向了所有士兵,对着大家伙道:“你们也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我也用不着出千,用不着耍什么手段,只要每一桌收一点钱,也就足够了。赌桌上的钱就那么多,不管怎么玩,输的都是你们自己!”

“有句话怎么讲,叫久赌必输,大家伙可是懂了?”

这帮人不少都经常赌钱,让张希孟这么一说,很快就醒悟过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的确是久赌必输,这位小先生讲得有道理。

可既然是久赌必输,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赌钱呢?

张希孟继续道:“人都有侥幸的心里,指望着不劳而获,赌徒心态,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在军中的情形,大家伙想想,每一次赌钱,是不是当头的发起的,是不是他们坐庄?”

众人纷纷点头,这还用说吗,当头的有威望,一声令下,大家伙不敢不来,就算不想赌的,也要来捧捧场子。

“大家伙再想想,是不是发了饷银,手里有钱的时候,张罗赌钱的人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