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闷声:“没意思透了,外面那些人,见我便下跪。”

“若是不跪,看到些不该看的,只怕要掉眼珠子,”傅惊尘温声,“青青心慈手软,定然不忍看他们成为瞎子。”

花又青惊叫:“你——”

“是不是要说我是魔头?”傅惊尘摆好碗筷,笑,从容不迫,“先前我当你身怀异眼,才会预知到未来;却不曾想,你就是从未来回到我身边——如今,看我这幅模样,当初你唤的一声魔头,的确不差。”

花又青尝试怀柔政策:“哥哥。”

“嗯,”傅惊尘说,“快去洗干净手,然后过来吃饭。”

花又青坐在板凳上,垂首:“我说过,我是不会走的;你先帮我解开这同生共死符好不好?再说了,倘若我真的身体受伤,对你也不好呀,你岂不是要和我受一样的痛苦!万一不小心害你死掉——”

“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傅惊尘淡声,烛火下,他面容隐隐约约有倦意,“吃饭,青青,我今日很累——你只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呀好呀,”花又青笑,“那我陪你聊聊天吧——先从怎么解开同生共死符开始聊,好不好?”

“不好,”傅惊尘说,“你还是闭上你那伶俐小嘴巴。”

花又青:“……”

“聪明小脑袋,机灵小嘴巴,”傅惊尘叹气,“一开一合,全是我不爱听的话,开口便要气死我。”

花又青:“……”

她不再多话,只怔怔想,不知道大师姐现在情况如何,也不知二师兄他们——

“你大师姐身体无恙,”傅惊尘平静为她夹菜,堆满她爱吃的樱桃烧鹅肉,“不过,大约是哪里出了问题,如今她记忆颠倒混乱,时而记得,时而不记得,需要人时时照看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花又青错愕,“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么?”

“吃饭时别说这样恶心的话,”傅惊尘说,“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你张个唇,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花又青问:“你猜我现在想说什么?”

“你想问我,可有办法救你大师姐,”傅惊尘说,“还想问我,安插在清水派的细作是谁。”

花又青连续发问:“有办法吗?是谁?”

傅惊尘说:“我已修书一封,送给叶靖鹰,他傍晚已经赶来;你若有疑问,吃过晚饭,便能去药峰见他——他或许有主意。”

花又青问:“那清水派的细作是谁?真不是少阴?”

傅惊尘温声:“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少阴会不会背叛你。他为你付出如此多,不惜自毁容貌、自割咽喉,也要报答你救命之恩——你说,这种人,他有可能会是细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