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亲昵,却是稚童一般撒娇赌气的口吻,能用这种口气向太后抱怨的,世上惟有一人,便是当今皇弟,熙王。

太后笑得眯起了眼,另一只手不由分说的扯了他,嗔怪道:“一见面就气我,为娘真是白生了你这不肖子……”

话意语气,却是欢喜极了。

她这一挽,竟带了皇帝与熙王并行。三人并肩,亲昵的站在一起,落在众臣眼中,却是好一幅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画面。

“母后前往五台山礼佛,一去便是半年,真是想死儿臣了!”

熙王搀着太后,口中说笑着,却仍是一副小儿子的眷恋不舍。

昭元帝却仍是冷然不语,静静听他们母子寒暄叙话,这才开口道:“初春积雪未画,山路崎岖湿滑,母后突然回銮,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他虽然冷面冷心,这话听着也平常,细细咀嚼,倒也是一番关心担忧之心。

太后目光闪动,随即却笑意更深,“我在佛前为你诵经祷告,一时却生心悸,只怕是感应着什么,所以心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她抿唇微笑,眉眼间满是慈爱光芒,“五台山的佛菩萨最为灵验,我心里担忧,就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昭元帝凝视着她,随即却移开目光,唇边勾起一道微微的嘲讽弧度——是怕我没出意外吧……

心虽如此作想,他却仍是稳稳的搀了太后。嗓音一派平缓宁静,“母后一片虔心,果然为神佛所感——昨夜宫中偶有贼寇作乱,经过缉拿,已然平息下去。”

“什么?!贼寇?!”

太后身上一颤,面容之上血色尽失,脚下却也险些一个踉跄,她一把将昭元帝和熙王拉近,仔细端详着他们,惟恐身上出现任何一个伤口。

“母后你放心,皇兄身手了得,又怎么会被小小刺客所伤呢……”

熙王的声音带笑,不知是没心没肺的轻佻,还是别有意味的讥诮,“至于我嘛,您该知道,身为外男,入夜后便禁止入宫,所以无缘得见这等大场面。”

“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