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年轻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像某种渴求体温的小动物一样,迅速把脸埋进她的掌心里:“……别走,求你……不要走……”

他的呼吸滚烫得吓人,细细密密地喷吐在她的手上,激起一片战栗。

谢黎僵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拿出诊断仪测了一下他的体温。

39.5℃。

幸亏发现得早,再晚一些,估计脑子都被烧熟了。

现在他的脑子没熟,一举一动都那么诡异,谢黎不敢想象他要是真的被烧傻了,会做出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不过,她没有准备退烧药——植入义体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再植入一个冷却系统,来调节义体过载而导致的体温异常。

谢黎思忖几秒钟,在外卖软件上买了退烧药和降温贴,然后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准备去拿生理盐水和棉签润泽一下他干裂的嘴唇。

他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胡乱地磨蹭她的掌心,低低地喃喃:“……不要走,就在这里……求你……”

“我不会走——”

话说一半,谢黎猛地顿住了。

是她的错觉吗?

她感觉,年轻男人并不痛苦,相反十分享受。

尽管他眉头紧皱,呼吸也急促而混乱,却给人一种愉悦到全身发抖的感觉……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愉悦感,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只出现了几毫秒,如果不是谢黎植入了义眼,根本不会发现。

等她定了定神,再望过去时,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感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