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机会看见自己指导教授穿着高中生的校服站在自己身旁洗试管,那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江纾逸看了一眼正在身旁洗试管的人。

校服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好到最后一颗,校服裙子规矩地正好在膝盖上方不多一分不少一厘,连领结的弧度似乎都有所考究。

可以说,温杳高中时代的样子简直是从学生手册里走出来的模范样本。

只见模范样本垂着头,墨色的长发从耳边滑落,露出了她孱弱白皙的脖颈,衬衫领口处一颗清秀的痣若隐若现。

江纾逸喉咙微微一动。

似乎是注意到了江纾逸的视线,教科书缓缓抬起头,看向江纾逸的眼神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意。

“对不起。”江纾逸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听见江纾逸的道歉,温杳又垂下头开始冲洗试管。

“对不起什么?”

“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去上下一节课?还是对不起因为偷看我,你在这十分钟里只洗了两个仪器?”

江纾逸看了一下自己洗的烧杯和试管,觉得自己耳朵臊得发烫。

她在研究室待了六年,就洗了六年的仪器。

她自认自己洗仪器也是洗出了一些经验的,但如今看着十八岁的温杳快速简洁地把仪器洗干净放在晾干架上的时候,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而且那句‘因为偷看我只洗了两个’更让她的脸烧得慌。

“我没偷看你。”江纾逸说谎为自己开脱。

“是吗,”温杳语气淡淡的,仿佛没有为这件事情动怒,“那希望你现在能开始专心地洗仪器。”

穿过来前的江纾逸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的教授高中时代会是什么样子。

但听了这句话,江纾逸认命地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让她本能憋屈的态度,这个冷漠的语气,面前这个十八岁的高中生,真的是她那没人性的教授。

毕竟如此完美主义,刻薄又能让人感到致命压迫感的人,除了她的教授以外,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是可那份未来的冷艳的美已经开始出落,江纾逸甚至能够从中隐隐窥视到她未来那副残酷的模样。

但无论如何,她现在是自己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