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体育馆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老人抬起头,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贝克继续试探着说,声音低得几乎是在耳语。“我来这里是看我是否能帮上什么忙。”比如给你带几粒安定。

沉默了半晌,这个加拿大人开口问道:“领事馆?”他的声音轻柔了许多。

贝克点点头。

“那么,你来这儿不是为了我的专栏?”

“是的,先生。”

对皮埃尔·克卢沙尔德来说,似乎一个巨大的气泡破裂了。他缓缓地向后靠在那垛枕头上。他看起来伤透了心。“我还以为你是这个城市的……想让我……”他没有再说下去,抬起了头。“如果不是跟我的专栏有关,那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个问题问得好,贝克想,脑海里浮现出清烟山脉的样子。“这只是非正式的外交礼节。”他撒谎道。

这人显得很惊讶。“外交礼节?”

“是的,先生。我相信像您这种身份的人应该十分清楚,加拿大政府一直都在尽力保护本国国民免于在这些,嗯——我们是否可以说——这些不甚高雅的国家里受到侮辱。”

克卢沙尔德薄薄的嘴唇分开,会意地微微一笑。“当然……真是太好了。”

“你是加拿大公民,对吧?”

“是的,当然。我真是太蠢了。请原谅我。像我这种身份的人,身边常常会出现……嗯……你明白的。”

“是的,克卢沙尔德先生,我当然明白。出名的代价。”

“的确如此。”克卢沙尔德发出一声哀叹。他为了迁就普通大众而不情愿地做出了一些牺牲。“你相信这个丑陋的地方吗?”他转动着眼睛看着四周古怪的环境。“太可笑了。他们竟然要让我在这儿过夜。”

贝克看了一下四周。“我知道。真是可怕。很抱歉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赶到这里。”

克卢沙尔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根本不知道你要来。”

贝克马上变换话题。“你头上的包看起来挺大的。痛吗?”

“不,不是很痛。今天早上我从车上掉了下来——这是做一个好心人的代价。我的手腕倒是很痛。愚蠢的宪警。我是说真的!让我这把年龄的人坐摩托车。他真该遭到谴责。”

“需要我帮你拿什么东西吗?”

克卢沙尔德思考了片刻,非常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嗯,实际上……”他伸了伸脖子,左右扭了扭头。“如果不麻烦的话,我还需要一个枕头。”

“不麻烦。”贝克从近旁一个病床上抓起一个枕头,放到克卢沙尔德感到舒服的位置。

老人满足地叹气道:“好多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