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探子的回报,刘秀暗暗皱眉,两千多郡军,的确不多,但有五、六千人的壮丁协助守城,这倒是挺麻烦。

刘秀领兵,来到阳翟附近,登上高处,举目眺望。阳翟的城门已经关闭,吊桥高悬,因为阳翟挨着颖水的关系,护城河不仅宽,水流也湍急。

看阳翟城墙,是三丈三标准城墙高度,不过因为有护城河的关系,若加上护城河的水深,那就远远不止三丈三了。向城头上张望,能看到一堆堆的滚木、礌石,摆放在城墙上,一眼望不到边际。

刘秀暗暗摇头,这座阳翟,真想要强攻下来的话,其难度之大,不次于打宛城,不仅需要大量的兵力,而且还需要特制的加长云梯、船只等等,绝非他们这三千骑兵能啃得下来的。

冯异催马上前,来到刘秀的身边,说道:“主公,阳翟是根硬骨头啊!”

刘秀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凭我军目前的兵力,想强行攻下阳翟,没有可能。”

马武在马上插手说道:“主公,属下愿去讨敌骂阵!”

刘秀想了想,点头应允,说道:“子张,多加小心!”

“是!”马武答应一声,催马跑下高地,点了两百名骑兵,不要善战的,只要嗓门够大的。

他带着这两百骑兵,跑到距离阳翟还有百步远的地方,下令让手下的兵卒骂阵。

这两百名大嗓门的骑兵,先是拿出水囊,润了润喉咙,然后拉开嗓子,在城外开始了叫骂。

先骂王莽、骂朝廷,再骂颍川郡府和太守、都尉。刚开始,还骂得挺大义凛然的,到后面,就什么难听骂什么了,连爹带娘,外加宗族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古代打仗,没有评书中说的什么免战牌,往外一挂就敌人就不打你了,倘若真有这样的宝贝,历史上就不会有战争了。

如果一方不敢应战,只有两条路,要么跑,要么龟缩死守。

而进攻的一方,遇到龟缩死守型的敌人,也是挺头痛的,没有太好的办法,要么硬着头皮强攻,要么就用讨敌骂阵这一招,把敌军从防御工事里骂出来。

马武带着两百骑兵,从上午一直骂到晌午,等到了晌午,又换了一批兵卒,在城前接着骂。

阳翟城头上的守军都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兵卒干脆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团一团,把耳朵都堵上了。

这一天,基本就在汉军的叫骂声中度过。刘秀下令,于阳翟城南两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中军帐内,刘秀看着临时布置的阳翟沙盘,头痛不已。

马武带人,叫骂了一整天,也没能把郡军从城里骂出来,而己方若想强攻阳翟,又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战事一下子陷入到僵局,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刘秀犯难,马武、铫期、冯异等人也是一筹莫展。

坐在中军帐里的马武一拍大腿,气呼呼地说道:“这颍川太守、都尉,简直是属王八的!缩在城里,死活就他娘的不出来了!”

刘秀在中军帐内来回踱步,低着头,沉思不语。

冯异正色说道:“其实,我军驻扎在阳翟城外,也等于是困住了郡城,城内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也同样进不去。根据我方探报,城内的粮草数量并不多,可是城内的人口倒是不少,倘若困它一两个月,恐怕城内就要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