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句话,怎么办吧,现在民愤极大,报纸上都登了,说我纵容属下迫害百姓,要弹劾我呢。”

双喜昂起头:“我服罪,但求一死。”

陈子锟一挥手:“拉出去,就地枪决!”

两个宪兵扑进来,将双喜拖了就走,早已云集在走廊里的众将们纷纷涌入,跪了一地,央求陈子锟刀下留人。

“大帅,看在双喜鞍前马后跟在您身边二十几年的情面上,就饶他一命吧。”众人苦苦哀求,陈子锟不为所动,拂袖而去。

省府门前广场,双喜被绑缚双手站在墙边,二十米外站了一列士兵,手持步枪,准备行刑。

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雪,数千老百姓在现场围观,一张张麻木的面孔上隐隐露出惊讶之色,大帅枪毙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如此铁面无私,堪比当年包龙图啊。

一阵骚动,陈子锟身披黑斗篷出现在省府门前。

他走到双喜跟前,一抬手,护兵送上一碗酒,寒风凛冽,大帅面色不改,将酒端到双喜唇边,双喜叼着碗一饮而尽,头一甩,海碗摔个粉碎。

“老少爷们,十八年后再见!”双喜的声音划破长空。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赞他是一条汉子。

陈子锟走到一边,背对着行刑队,从斗篷里举起一只手。

“准备!”军官大喝一声,行刑队端起步枪,哗啦啦拉着枪栓,瞄准双喜。

天很冷,围观百姓脚都冻木了,小孩子们脸冻得通红,上万只眼睛紧盯着刑场,生怕错过好戏,这年头电影票太贵,戏园子越来越少,就只有杀头这种免费戏码最受老百姓喜闻乐见。

眼瞅陈子锟举起的手就要落下,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叫:“枪下留人!”

一阵汽车喇叭响,人群主动分开一条道路,吉普车驶到跟前,开车的刘骁勇,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大呼道:“陈长官,杀不得,杀不得啊。”

老百姓顿时骚动起来,刑场救人的戏码历来是最精彩的,没想到今天看着真的了,这一趟真没白来。

陈子锟面露惊诧之色:“你们是何人?”

中年男人体态发福,穿着皮坎肩,苦着脸道:“长官,我是双喜的岳父,误会,纯属误会,这桩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小女不同意,所以……”

陈子锟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是包办婚姻啊。”

中年男子点头如捣蒜:“是地,是地,明媒正娶。”

陈子锟道:“如今是新时代了,讲究婚姻自由,父母岂能包办儿女的婚姻大事,你说双喜是你女婿,可有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