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哦,外面来了位姓任的先生,要找童小姐。”

房间里几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还是何玲玲先伸手打开了一盏台灯,她看向童铭菲,说:“是任喻霖?”她到现在还记得任喻霖的名字。

童铭菲神情茫然,她头晕得厉害,甚至没太能理解老板的意思。

老板又说道:“他还带了个孩子来,孩子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童铭菲一下子掀开被子,伸出脚穿鞋,她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晕沉着晃了一下,然后扶住墙壁站稳了朝外面走,她嘴里轻声念道:“祺祺。”

虽然不过是刚刚入秋,但是山里的气温到了夜里骤降,比起在市区要冷了不少,童铭菲一开门便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伸手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老板身上都穿了棉睡衣,脚下踩一双拖鞋在前面带路,院子里一棵大树被风吹得枝丫乱晃,簌簌作响。

他们从后面院子穿过一条走廊到了前面客栈大厅。

大厅的柜台上亮着一盏灯,是六角宫灯的形状,照着柜台朱红的木头表面,光线幽暗,柜台另一侧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怀里抱了个小孩,小孩一听到脚步声,立即就转过头来,沙哑着嗓子唤道:“小姨。”

童丞祺今天晚上突然生病了。

韦茹晚上十点才从超市下班,她回去的时候还给童丞祺带了一瓶酸奶,回到家里看见童丞祺已经自己躺在床上睡觉了。

她本来打开房门看一眼就要退出来的,结果听到童丞祺小声喊她:“小姨?”

韦茹又推开门走了进去,语气不是很耐烦地说:“你小姨今晚回不来了,不是下午就跟你说了吗?”

童丞祺“哦”一声,下半张脸都盖在杯子里,轻轻说:“外婆。”

韦茹觉得他被子盖得太厚了,走过来想帮他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结果手指碰到他脸颊滚烫,于是下意识摸了摸他额头,发现同样滚烫。韦茹立即打开房间的灯,看见童丞祺满脸通红,正张着嘴呼呼地喘气。

“生病了呀?”韦茹说,她又摸童丞祺的额头,依然觉得烫,转过身便要去找体温计,一边找一边说,“怎么你小姨病还没好,你又生病了?”

她找到个童铭菲放在这里的体温计,给童丞祺测了一下额头温度,看见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了,连忙找来东西给童丞祺降温。

韦茹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动,这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给童铭菲打电话,结果童铭菲手机关机了。

童丞祺看起来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眼睛都含着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