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意是想告诉兰一芳她已经有牛奶了,她那瓶自己喝不了就退掉,不要浪费了。

可这兰一芳也是个奇人,看到了以后愣了一秒钟,就也兴奋地挥舞着手里刚买来的牛奶跟安也隔空大喊:“同款哎!”

迟拓:“……”

安也噗得一声笑了,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牛奶分了一瓶给迟拓:“正好三瓶,拿着暖手吧。”

想了想,又把自己脖子上那条灰绿色格纹的围巾摘下来:“你跟我换下围巾。”

迟拓一边摘围巾一边茫然:“怎么了?”

“太丑了。”安也感叹,“万一被拍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你。”

“……我不是明星。”迟拓皱着眉,手里摘围巾的动作倒是没停,“而且这也不丑。”

黑色最好搭配了。

“呵。”安也回他一个单字,拿着自己摘下来的围巾示意他弯腰,“你去新加坡以后是不是又长高了?”

“是吧。”迟拓弯着腰,因为和安也凑得太近所以有些心绪不宁,回答的敷衍,“好像每年都能长一点。”

“……你当你甘蔗呢!”安也嘟囔,她系围巾的方法复杂,左边绕一下右边绕一下折腾老半天。

迟拓就这样微弯着腰低着头由着她把自己的脖子当成柱子缠,没说话。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兰一芳站在旁边也没说话。

她在想这两人果然是不太一样的,幸好上次安也睡着了她没有为难迟拓,说起来迟拓的那个保证书还在她这里,她得记得跟安也说一声。

接触了几次,她挺喜欢这位迟律师的。

就是每天都黑黝黝的,个子又高,看着吓人。

***

白港市第九人民医院在白港市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第九精神病院,安也他们今天来的院区是老院区,民国时期就有的建筑,墙面上头还有战火的痕迹。

住院部外头有一块面积不小的花园,因为历史悠久,花园里的植物和雕像经历了上百年的时光沉淀,在凌晨最黑暗的时候透过花园路灯的昏黄光线和浓雾折射出了层层叠叠的鬼影。

花园里还有人,穿着厚重的外套里面透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幽魂一样在花园里慢吞吞地走。在他们旁边,站着打着哈欠的护士。

杨正谊之前来过,提前跟安也说过这个情况,医院里有一些睡眠障碍非常严重的病人会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在花园里走动。他就是觉得这个氛围绝了,才会让安也提前过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