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的耳根漫上一层薄红,蒙了羞似的,辣辣的烫。

更深处,他一直飘浮难定的心却一寸寸落实,不会再偶尔恍惚,来回地问,庄凡心真的回来了?不会夜半苏醒,对着漆黑怔然,翻出庄凡心的号码让自己相信这不是梦境。

他重重地舒了口气,像是解脱,而后扣紧庄凡心的手背。

庄显炀和赵见秋看在眼里,既心疼也愧疚。“菜都要凉了,快吃吧。”庄显炀给顾拙言夹菜,“小顾,凡心有很多毛病,你不必迁就他,否则他会得寸进尺。”

顾拙言耳后的红还没褪,笑意有点臊得慌:“那我,替您管管他?”

“好啊,你看着管。”庄显炀笑道,转头看向庄凡心,“我不知道你怎么追人家,但是要注意分寸,不能只顾自己慡,要看对方的感觉,懂不懂?”

庄凡心停了几秒,眉毛都拧起来了:“……什么自己慡,你怎么知道他不慡?”感觉不太健康,声低下去,“他不知道多慡。”

顾拙言差点把碗摔了,偏过头咬碎了牙:“你行行好!”

一餐饭吃得相当刺激,饭后,赵见秋去拯救那盆无尽夏,庄显炀上楼收拾行李箱,bī仄的厨房里,锁着门,油烟散尽,余温却绵延升高。

水龙头大开着,池中的碗碟被清水洗刷,哗哗作响,庄凡心背靠池边,仰着脖颈,贴在顾拙言的胸怀里亲嘴儿,唇舌叽咕,这一方天地里水声掩着水声。

庄凡心又到缺氧才被放开,汗涔涔,湿淋淋,伏在顾拙言的胸膛上动情地喘,他搂着顾拙言的腰身,像小乞丐得了大宝贝,死也舍不得松手。

顾拙言揉他的脊骨:“还洗不洗碗了?”

庄凡心只好扭过去,绷着肩胛骨,眷恋地向后蹭,他开始胡诌:“有一部非常有名的电影,其中一幕最令人难忘,女主人公在前面洗碗,男主人公从背后抱住了她。”

顾拙言甚至不需要移动,本就挨着,收拢手臂便掐住庄凡心的腰:“像这样么?”

“嗯。”庄凡心冲洗一只盘子,“男主人公抱住她,慢慢抚摸她的手……”顾拙言的手掌伸来,一左一右包裹住他的,淋着水,抚摸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