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崇沉吟片刻,提醒道:“对面之敌首,乃是刘秀,刘秀善于用兵,左司马务必要多加小心!”

逢安一笑,傲然说道:“区区刘秀小儿,我还没放在眼里,今日,我必手刃刘秀,力挫敌军!”说完话,他一甩征袍,转身上马。

左司马逢安,也是赤眉军的首脑之一,他与右司马谢禄的地位,仅次于樊崇和徐宣。逢安麾下,有一批自己的心腹,逢安出战,这些心腹自然全部跟随。

光是跟着逢安一同走的大小将领,便有数十号人之多。

在樊崇和徐宣的授意下,赤眉军于两军阵前摆出了锋矢阵。

宜阳城外的战场,一方摆出雁形阵,一方摆出锋矢阵,一方的阵型好似张开双翼的大雁,一方的阵型好似一支离弦之箭。

看罢敌我双方的阵型,徐宣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含笑说道:“箭可射雁!我军的锋矢阵,也定能大破敌军的雁形阵!”

樊崇闻言,定睛看了看,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仰面哈哈大笑,说道:“借徐相吉言!倘若此战我军能大获全胜,便可趁胜追击,一统北方!”

周围的赤眉众将,无不听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要说面色最凝重的,当属陌鄢。

昨晚,齐仲乔装改扮,混入刘秀军大营,伺机刺杀刘秀,今日,刘秀亲自领兵出战,显然,齐仲要么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要么行动失败。

直到现在,齐仲也没归来,陌鄢心中难安。他的心不在焉,樊崇注意到了,他向陌鄢那边凑了凑,低声问道:“军师可是有心事?以为我军不宜采用锋矢阵?”

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众将还是听到了,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陌鄢的脸上。

陌鄢向樊崇摆了摆手,说道:“将军,鄢并未觉得我军阵型欠妥,而是觉得,刘秀惯于征战,现以劣势之兵力,却摆出雁形阵,想必是有所依仗。”

樊崇闻言,倒吸口气,徐宣也皱了皱眉头,他问周围众将道:“宜阳附近,还可发现其他的敌军?”

众将官齐齐摇头,表示并未发现。徐宣看向陌鄢,说道:“我想,军师是多虑了!刘秀的兵马,现都摆在这里,这些兵马便是他刘秀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仗!”

陌鄢不再说话,撩起目光,看向前方的战场。

汉军和赤眉军的阵营里,都在连续不断的响着号角声。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等到双方阵型都已布置好,号角声停止。

这时候,战场上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肃杀之气,迅速蔓延开来,原本无风的战场,这时候也刮起了微风,吹在人们的脸上,身上,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统领汉军中军的王常,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刘秀,拱手问话道:“陛下?”

刘秀目光深邃,缓缓点了下头。

王常躬身应道:“喏!”他抽出肋下的佩剑,向前一挥,喝道:“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

中军的鼓手们,一个个都是光着膀子,双手握着鼓槌,使出全力的击打着鼓面。沉闷又震得人心慌的鼓声,先是缓慢响起,渐渐的,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前军,统帅各军各阵的将官们,纷纷向前一挥手,大声吼叫道:“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