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如河。这些似乎并不能减少他们的不安。将矛头指向了我。他们说,那些宫女虽该死,但却不是真凶。他们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而艳妃,你是吴人。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们认为,作为大王妃子的我,有嫌疑不成?我为什么要杀他?谁相信,我会杀了自己的夫君?

这时,太子无欢走过来,问,你到底有没有杀父王?告诉我,只要你说没有,我便相信。

我摇头,没有。

他转身对大臣们交待,我相信艳妃。谁要是再无中生有的猜疑,格杀勿论。

然而,我终究还是被囚于铁笼之中。因为,吴王的军队,已在纪郢城外扎营。他们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

我已不怕。我知道弦玑会来救我。

鹿台之上,无欢两眼呆滞,俯眦着脚下,囚于铁笼中的女子。满地陶瓷白的碎片,一如江南浅水流溪。寂寞到底,清澈如泪。

终究是场空欢。欢如桃花,空如我心。

他说,艳妃,我会带你走。即便放弃太子地位,我也要带你走。

我摇头又点头。从始至终,我希望来带我走的人,从来不是他。但这些,我如何对他讲。我只是梨花带雨般地微笑。

几日来,他都会来看我。他说,无论如何,他会说服大臣们,放了我。

我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喜欢我?

不是,因你是父王的宠妃。

他终究不肯说出他爱我。虽然这对我并不重要。我心里眼里,只装着一个陆弦玑。他爱不爱我,才是我最关心的。

黑衣蒙面的刺客,出现于铁牢之中。

我知道,是陆弦玑来救我。我欣喜他终究把我放于心上。却是陌生男子的声音。他说,主人无法亲自出面,所以派我来。

我想他是怕万一被逮住,扯出吴国来,我明白他的苦衷。只要陆弦玑,他能想到来救我,就证明他心里有我。

彼时,陆弦玑站在吴国营栈外面。不过两载春秋,我们却生疏得连彼此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就那么望着。中间隔着茂盛的绿草。

他说,你受委屈了,艳奴。他的眉眼间,皆是平淡。并没有我幻想中的热切与想念。

我像个孩子般,蹲下来哭泣。他只是劝我别哭。却不明白我为何而哭。他不明白,一个女子牺牲贞操,牺牲所有,为他费尽心机,不过是因为她爱他。而这爱必须要以证明被爱着,才甘心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