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服靠死。”熊省长欣然同意,还拽了一句洋文,站在了陈子锟左边,田中玉站到右侧,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小小病房里镁粉燃烧的火光闪成一片。

忽然房门被敲响,声音不大不小,很有礼貌。

“一定是耀庭来了。”鉴冰兴冲冲过去开门,哪知道站在门口的是田中玉的副官,举手敬礼道:“报告,北京陆军部来人,要见陈子锟。”

“哦?”田中玉一脸欣喜道,“贤侄,定然是陆军部给你授勋来了,快请!”

副官转身出去,不大工夫领来一个中校,身后似乎还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宪兵,那中校没料到病房里云集了这么多的高官、洋人,还有记者,一时间非常尴尬。

田中玉也有些狐疑,心说授勋也不能派宪兵过来啊,便问道:“阁下是?”

中校啪的一个敬礼:“卑职是陆军部军法科的,奉了上峰的命令,前来提陈子锟回去的。”

“提人犯?”田中玉的眉毛竖了起来。

熊炳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别管陈子锟是不是在北京犯了事,陆军部派人到自己地头上抓人,那就是不给面子。

不过既然陆军部派了一个中校级别的军官千里迢迢到山东抓人,自然事情闹得不小,自己也不便干涉,一时间田中玉和熊炳琦竟然无比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记者们更是为之哗然,谁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气氛急转直下,两位高官不发话,中校也不敢直接抓人,就这样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京报记者阮铭川站了出来:“请问,陈子锟犯了什么罪?”

“是这样的,陈子锟在关禁闭期间,私自逃脱,应该以逃兵论处。”中校拿出手帕擦着汗说,病房里的情形是他始料未及的,本以为临城劫案陷入僵局,金永炎才派他南下捕人,哪知道出现这种境况,看这架势,陈子锟分明是又立了大功啊。他心里这个恨啊,恨金永炎给自己派了这么一趟得罪人的差使。

“那么,陈子锟为了被关禁闭?”阮铭川继续发问,其余记者也纷纷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刷刷的记录着。

中校本也不是金永炎的亲信,见众记者在场,索性落井下石道:“陈子锟在军事会议上目无法纪,当众顶撞长官,这才被关了禁闭。”

一片哗然。

阮铭川不依不饶,追根到底:“那么,他到底怎么目无法纪了,又顶撞了谁?”

中校答道:“陈子锟中尉在临城火车劫案对策会议上擅自发言,藐视权威,言辞粗鲁,顶撞了金次长,诸位,你们还有其他问题么?”